倒是何承弼,到现在也没忘。
还有一点便是因为他现在正当红,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心未改的男学生,他学会了拜高踩低,学会了巧言令色,却没学会提升演技。
跟上谢蓁,何承弼冷嘲热讽几句,当初是她将他捧起来,给了他第一次机会,也是她让他认清自己有多卑微。
他心理早就扭曲,谢蓁懒得去管。
走出酒店,何承弼还跟着,嘴上模模糊糊说了句被抛弃诸如此类的话,谢蓁指着路边的面包车提醒他,“你想被狗仔编八卦吗?”
他看了眼,脸色难堪极了,却不再纠缠。
一台车驶入,打着双闪,周庭书降下车窗,弱声说:“蓁蓁,我送你。”
生怕何承弼去而复返,倒不是怕他,而是跟这样的人相处,太反胃。
在这个圈子里,谢蓁见惯了大起大落。
这却是让她最恶寒的人。
周庭书最近话少了许多,在医院照顾谢蓁时也是如此,还不住的道歉,那样子恨不得跪下磕头一般。
就连申嘉歆都觉得,周庭书变了许多,简直不是一个人。
周庭书自己也说,不是一个人。
他没敢看谢蓁,怕让她觉得不舒服,“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谢蓁骂完,看向周庭书,“你怎么过来了?”
“……我妈妈说你在这里,怕晚上下雨,让我来接你。”
窗外夜色浓稠,天空星星点点。
周庭书脸颊苍白,像是很害怕什么,谢蓁多看了两眼,忽然问:“你去看病,医生怎么说?”
那天她在医院醒来看到周庭书,本能的想要推开他。
他却主动站起来退后,事后又真诚的解释,那些坏事,他不觉得是自己做的。
用这作为借口并不值得信任,反而笨拙。
不该是周庭书做的事情,可他坚持,毒死猫,扔掉乐崽,挑拨他们,都不是他做的。
且不论之前种种。
单是毒猫的行为,便不是心理健康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周庭书不相信自己有心理问题。
可医生检测过后,他不信也要相信。
谢蓁既然问起来,周庭书不该隐瞒,“……看了,医生说,我的确是有些心理问题。”
他很沮丧,没想到真的是自己做了那些事情,心理压力随之变大,对谢蓁的歉意更深。
“我真的没想到,我会有这个病。”
“所以到底是什么病?”
周庭书深深凝了谢蓁一眼,他没脸说,“不管是怎么病,那些事情还是我做的,蓁蓁,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赎罪。”
他不说,谢蓁也能猜到一部分。
加之申嘉歆看到的那些药。
她们再笨,也该有所察觉。
“只要之后不再做就好,好好对申姨。”
周庭书用力点头,却还是苦恼,“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成那个样子。”
“医生有没有说克制的办法?”
“没有。”
都是心理问题,没有药物可以克制。
周庭书压力极大,他没办法原谅自己可恶的嘴脸,“蓁蓁,如果哪天我又变成那个样子了,就让我妈妈把我关起来。”
“可以吗?”
“可以。”
他宁愿被关起来,也不要出去作恶。
谢蓁能理解他,“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眼下只能这样。”
周庭书软弱好说话,却有他自己的坚持,他不想要成为为非作歹作恶的那个人,所以只能将自己关起来。
双重人格这事说起来玄乎。
谢蓁还不那么相信,端详着周庭书,“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周庭书面不改色,“蓁蓁,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关起来。”
“你明知道我不会。”
这样的他太真诚,真诚的让人可怜。
谢蓁却心存疑惑,“可我要怎么判断你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