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珠还在拆头饰，在镜子里看见谢蓁和云善，兀自开腔，逗弄着云善，“蓁蓁，你带她来做什么，吵吵嚷嚷的，吵得我头疼。”
“我怎么就吵吵嚷嚷了？”
云善还特意带了花来，抱在怀里要献给她，听了这话，便不乐意了，“亏得我还带花给你，不给你了。”
赵宝珠伸出手要过来，是一束清淡的洋桔梗，“这花哪配的上我，配你这种清汤寡水的小姑娘还差不多。”
以前云善还有些怯她。
现在却是一点都不怯，跺了跺脚耍起性子来，“我才不是清汤寡水。”
她们拌起嘴来逗得谢蓁直乐，又一起坐下陪赵宝珠换了衣服。
演出散了，周庭书便出去等着，他跟赵宜媛恰好一同往外走，关系不冷不热，见到在外等着接人的周蕴礼，便打了个招呼。
因为心虚，赵宜媛顺势挽住周蕴礼，摆出从没有过的亲昵姿态，想以此打消周庭书的疑心，还特意问他，“刚才看到善善跟你在一起，怎么这会儿不见人了？”
周庭书善用眼神戏，他慢条斯理地看了周蕴礼一眼，开口道：“善善跟蓁蓁一起，去后台看宝珠姐了。”
捕捉到了话里有话的意思。
赵宜媛好奇地问下去，“蓁蓁？”
“谢蓁。”
“那是谢蓁？”
二十分钟的时间，观众早散开，剧院回归喧嚣前的寂静，几张宣传海报还静静的竖立在大堂中央。
表演结束，周庭书约了她们一起去聚餐。
走过大堂，还没下楼梯，谢蓁便听到了周庭书在说话，不止有他，还有女人的声音。
暗自将女人标记了姓名，不出意外，就是赵宜媛。
上次是远远的一眼，这次离近了瞧，有些明白谈老师为什么一定要周蕴礼娶她。
赵宜媛跟谈老师很像，是气质中端庄大气的像，不需要多做交流或认识，只一眼，便有所认知。
这类人，都是世家门第养出来的后辈。
赵宜媛人又随和，笑容甜美，看到云善，乐呵呵的招手，另一只手，还挽在周蕴礼的胳膊上。
室外的天色染了墨般，除却几缕清冷的月光外，很幽暗，周蕴礼麻木的站在暗影里，似是很累，累得垂着眉眼，精神萎靡，气色极差。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谢蓁一眼便看了出来。
他胃病又犯了。
赵宜媛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叫着云善，“善善，蕴礼刚说小孟托他一起接你走呢，咱们走吧？”
她伸手去拉云善，云善却侧身躲开，没给面子。
“我先不回，我要跟表哥他们去吃饭。”
气氛略微凝固了下，赵宝珠站在后，不耐地看着这一幕，想要拉着谢蓁逃，省得她难过。
曾经多少次，周蕴礼来接的那个人，应该是谢蓁。
从她出国留学，到工作，再到各种应酬酒局，周蕴礼凡是有空，一定会来接。
要是谢蓁喝醉了，上了车，还要闹他一会儿。
他总是有耐心的宠着她，纵着她，趁她醉的不省人事，还会偷偷亲亲她，就算被她浑身的酒味呛得不行，也不会说什么。
物是人非这四个字，血淋淋的。
同样的场景，站在周蕴礼身边的女人却变了，而他更是冷漠薄情，稍抬眸，只为呵斥云善，“上车，别让我告诉姑姑。”
云善下意识要往谢蓁身后躲。
反应骗不了人，她也知道，周蕴礼最舍不得训斥谢蓁，更舍不得凶她。
可如今，自己不能再躲到谢蓁身后，这样只会让她更受伤。
云善选择了周庭书，她站在周庭书身边，据理力争，“我是跟表哥去吃饭，又不是别人，怎么不能去，你要告就告去，我还怕你不成？”
周蕴礼微有愠怒，正要上前抢人，被赵宜媛一把拉住，止住了他的失态，“算了，就让善善去吧，回头跟小孟说一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