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摇摇头,不作声。
兀自开了车,像个傀儡,没什么感情。
在一起四个多月了,赵宜媛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比结婚之前还要冷,处处客气,却又做得十全十美,是个挑不出毛病的丈夫。
他这个样子,赵宜媛要说些什么,要求些什么,都要斟酌一番,“……那个,过些天我大哥来看我,你陪我一起接待吧。”
赵家她年纪最小,上面有个同父异母不怎么亲切的哥哥。
赵宜媛出嫁后,这位哥哥才认祖归宗回了赵家。
这些事情,周蕴礼并不怎么关心。
是谈老师交代他要上心,疏忽不得,“应该的。”
周蕴礼回一声,又要补一句,“大哥喜欢吃什么,我找人安排餐厅?”
“他妈妈是法国人,从小就在那儿长大,就订法国菜吧,不用太隆重的。”
“好。”
赵宜媛提什么要求,周蕴礼能给的就是一个字——好。
时间久了,她便深感了然无趣,却又忍不住问下去,“说起来,你很久没有带我跟小孟他们吃饭了。”
上次见面,还是年初九。
孟诀带着云善来拜年,孟诀倒是好脾气,云善就不怎么好惹了,处处刁难她,她倒也能笑着应付了。
周蕴礼身边的人,赵宜媛都不怎么熟悉,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见的最多的是他的助理小景,嘴巴甜,总一口一个小嫂子的叫着,其他人便都不冷不淡,就连贺敛也是。
周蕴礼将车开进车库里,车灯照亮幽黑的空间,略显疲惫道:“上次善善让你不开心了,没有什么必要,还是别见了。”
“怎么会?”赵宜媛笑着,很是善解人意,“她挺直爽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总比有些笑面虎要好。”
周蕴礼冷淡下来,“下次有机会一定。”
打开车门下车,由地下通道上楼。
赵宜媛在后跟了几步。
快走到一层时,她停下脚步,用气声叫住周蕴礼,他回头,面容半明半暗,她抬了抬下巴,又伸出手。
周蕴礼明了什么,牵住她的手,掌心冰凉跟暖和合并,赵宜媛没由来地叹气,“你这样很容易露馅的。”
周蕴礼认错,“抱歉。”
十指紧扣走上楼,到一层时,赵宜媛顺势挽住周蕴礼的胳膊,做出依偎着他的甜蜜姿态,正巧让正在等待的保姆看到,她欢欢喜喜迎上来,给他们拿鞋。
“回来的刚好,晚饭做好了。”
赵宜媛换上鞋,这才松开周蕴礼的手奔向厨房,伸手去拿吃的,保姆深深凝了周蕴礼一眼,放下心来,跟着去喊赵宜媛,“太太,您还没洗手呢。”
“还不是您做得太香了?”
“那也要洗手。”
“这就去。”
声音越传越远,周蕴礼眼前昏黑,扶着墙镇定了下,便回了房间,刚关上门,保姆便出声,“蕴礼,你不来吃饭吗?”
周蕴礼面不改色的撒着谎,“不了,吃过了。”
“那也总要吃点……”
门开了,周蕴礼一脸冷漠,让保姆心里发怵,改了话,“那也好,你早点休息,别忘记吃药。”
每晚都有人叮嘱他吃药,他不会忘。
吃了便昏昏欲睡,躺下没多久便听到门被锁上,赵宜媛进浴室发出些响动,很快关了灯。
她躺在床中央,黑暗中周蕴礼的影子,他睡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上,呼吸很缓。睡眠却很浅。
赵宜媛叫了声,周蕴礼半醒过来,又听她说:“天冷,你身体又不好,要不你来这儿睡吧?”
周蕴礼干涩着声,“不用,你是女孩儿,还怀着孕,你睡吧。”
“你对之前的妻子也这么好吗?”
赵家的事周蕴礼不能疏忽。
第二天一早,周蕴礼便叫小景提前去订餐厅,他的记忆力下降,不提前处理,过不了两天便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