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书却不慌不忙,“随你。”
模棱两可的二字,截断电话,手机砸到一旁,他猛地拍上方向盘喇叭,鸣笛声忽然响彻,车窗随之被敲响,他降下车窗,车外是刚见的心理医生。
约莫是听到那声鸣笛。
他主动来关心起来,“周先生,你不要太气馁,你这个病,调整心理便好,有很多案例的。”
“谢谢。”周庭书似笑非笑,“之后还要多打扰您,麻烦您了。”
“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很和蔼,“只要有什么不舒服,立刻来找我,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反应,别忘了告诉家人,让他们注意。”
周庭书答应,“好的。”
升上车窗。
友善的笑容瞬间垮下,他怎么会告诉家人自己得了病?
跟剧组打过了招呼,包了车,夜里碎星满空,谢蓁坐在车上,夜里冷,她一路颠簸着到车站,又辗转到机场。
等到天亮,这才等到登机。
这次是她的不管不顾,可周蕴礼的病等不了。
毕竟二审已过,尘埃落定。
申嘉歆和周庭书再有意见,也阻拦不了她的过河拆桥,为了周蕴礼,当一回坏人没什么。
午间赶到医院,记得周蕴礼的病房号。
谢蓁火急火燎赶去,病房内却空空如也,随便拉住个值班小护士询问,她却摇头,一脸茫然,“这里的病人重症,昨天突然被转院,我们有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还是问他的家人吧。”
来得太晚,扑了一场空。
周蕴礼的家人,也只有谈家。
谢蓁唯一能联系的是谈老师,可打去的电话没有人接,她又找到孟诀。
见她那样风尘仆仆,孟诀皱起眉,不知所云,“你刚从外地赶回来?”
“周蕴礼呢?”
医院高楼耸立,孟诀冷淡地掠过谢蓁一眼看向那栋楼,“谈姨说你要去工作,声哥病重,等不了你,先带他去治病了,这种关键时候,你真的去工作了?”
这不该是谢蓁能干出来的事情。
可她确实做了。
对待孟诀,谢蓁倾吐不了那么多的身不由己,“等我见到周蕴礼再跟你解释。”
她说着要走,孟诀拉住她,“他都去治病了,你去哪儿见他?”
“去治病也应该告诉我!”
而不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
这是周庭书的目的,可谈老师似乎也顺水推舟了,谢蓁渺小的心愿只是见周蕴礼一面,只要他还好,她可以听他们的话,为了他的病能痊愈,她可以暂时不出现,但不是现在这样。
对谢蓁的激动情绪,孟诀困惑着,“谈姨没有告诉你吗?还是你去工作,又让她不高兴了?”
“是她让我去的!”谢蓁讨厌被误解。
尤其是被身边人误解。
“她为什么让你去?”
跟孟诀说不明白。
谢蓁甩开他,冲到路边,打了车去谈家。
不管再过多少次,多少年,谈家的门似乎永远不会对她敞开,走到这里,她依然要经过层层盘问,这次的待遇要比前几次稍好些,没有等待,谈家的保姆很快便出来迎接。
却是站在外迎接,没有带她进去的意思。
那套说辞天衣无缝,似乎早早便准备好了,也料到了她会来。
“我们小姐已经出发了,昨天晚上便乘机出国去了。”
谢蓁双眸噙着泪,“那也总该有个具体地址。”
“我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
保姆反问她,一脸子歉意,“要不你给小姐打个电话问问?”
“没人接。”
“那就多打几次,她现在一定在忙着医院的事情呢。”
她像是敷衍又不耐,希望用语言尽快打发了谢蓁,在谢蓁看来,谈老师不会是利用完她便一脚踹开的利己主义,但她的所作所为,不得不令人怀疑,她把自尊丢掉,又追问,“那周蕴礼的外祖父呢?他总该知道的,您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