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他思绪恍惚,笑了笑便回答,“那时周庭书还是谈家的人,我们都没什么资格跟他一起玩的,更别说蓁蓁。”
除了家里组织小孩儿们一起玩,他们会在一起,其余时候,周庭书更像个高贵的边缘人物,生活在同个大院中,却触不可及,谢蓁不过是申嘉歆带来的小姑娘,更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际。
“不过这次,的确要谢谢他。”孟诀真诚可见,还不知这背后的诡计,“没有他,不一定能翻案。”
孟诀是个精通算计又精明的人。
就连他也没能看出周庭书隐藏这么多年的本性,还要感谢他。
谈老师一时笑不出来,“倒不用,让他为蕴礼做点什么,是应该的。”
“听说他因为这个,得罪了周氏不少人。”
这等于突然反水。
让所有人的计划化为泡影。
可谈老师没一点心疼。
周庭书用这些换来的,是周蕴礼的半条命,很值得。
“得罪就得罪。”她言辞冷漠,“那本来就不该是他的东西,他不在集团工作,还能回到单位,有的是退路,没什么好同情他的,你也不要同情他,知道吗?”
孟诀不明白,嘴上还是应下,“知道。”
“之后我会带蕴礼出国治病,公司的事情,就劳烦你了。”
正逢年底,又遇到周蕴礼的事情。
公司延迟开工了好几天。
二审结束,孟诀便要回去,基本没有空闲的时间,周蕴礼也的确回不来,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他没什么好埋怨的,“应该的……不过您要带声哥去看病,蓁蓁去吗?”
谢蓁的事情要隐瞒着他们。
谈老师欲言又止,“……她,之后再说吧,她手头上似乎有工作。”
“什么工作能有陪声哥去治病重要?”
“她在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这都是借口。
实际原因,只有她们,以及周庭书知道,谢蓁不仅不能再陪周蕴礼去看病,连跟他在一起的机会都要失去。
谈老师承诺她事后可以食言,也都是安抚她的话,不能成真。
孟诀在这方面却有着坚持,“声哥没有蓁蓁不行的。”
受到了些触动。
可那又能怎么办?
病好后的第三天,申嘉歆找上门。
谢蓁不冷不淡迎她进来。
上次在周庭书家里那番话,将她们之间的旧情打得稀碎,先前申嘉歆对谢蓁还友好着,如今却只有冷然。
她坐下,废话没有多说,从包里掏出几叠文件。
那架势,像是来逼她签卖身契。
“这个你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
这个坏人,申嘉歆心甘情愿为周庭书做,加之谢蓁的怨恨,她对她,也不必再留有什么情面,“还有,在开庭之前,你要跟周蕴礼离婚,让他签下离婚协议书,不然出庭作证的事情免谈。”
早知道他们不会是口头约定。
谢蓁很空洞,声嗓都干哑,“他昏迷着,又是保外就医,怎么可能签什么协议?”
“这个我管不着。”
翻脸无情这一套,在申嘉歆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还有,二审结束,你就要陪我出国,去给我养老,不能再见周蕴礼。”
这是要将他们彻底分裂。
申嘉歆悠悠然喝了口水,全然忘记了谢蓁曾帮助她。
那份协议上又清楚明白的写着不公平条款,像是奴隶制,跟羞辱没有分别。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周庭书的意思?”
房屋内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是清晨谢蓁新鲜插上的花束,申嘉歆放下茶杯,便直直看了过去,轻蔑地笑起来,“蓁蓁,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恨我,还是为了周蕴礼,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是您的意思吧?”
风马牛不相及的谈话,都是在自说自话。
申嘉歆就是避而不谈这个问题,“你真的能做到再也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