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我见他一面，行吗？”
谈老师将手抽出，“你见他做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不用你看。”
开了半扇车门，门却被赵芙摁住，“……怪我之前硬要叫他过去，我就是想跟他道个歉。”
谈老师最烦看到女人哭哭啼啼。
“你没什么要道歉的，你叫他过去，只是为了他爸爸的葬礼，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
语气一顿。
她眸光也跟着变得更加犀利，“除非你一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我怎么会知道？”
赵芙想喊冤，“我只是觉得如果当初我没有叫蕴礼过去，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谈老师冷哼一声，“想害他的人，怎么都能害，跟你无关。”
是非她还是分的。
不会去怪无辜的人。
赵芙还想说什么，谈老师已经上了车关上车门，没有跟她啰嗦，赵芙还想再追，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站定脚步接起来。
神情一怔，“庭书，你找我有什么事？”
－
因为赵芙的纠缠，谈老师到医院的时间晚了些，可谢蓁跟周蕴礼还没吃完。
她听到声音，在门外站着想等会儿。
里面时不时传来像是谢蓁撒娇的嗔声，“我不想吃胡萝卜。”
周蕴礼跟她说话，腔调里总带着笑和溺爱。
“不吃扔掉就好了。”
他现在可不会像以前那样，逼着谢蓁吃她不喜欢的食物。
谢蓁却不同意，“要是谈姨知道，觉得挑食，更讨厌我了怎么办？”
她还会担心这个。
周蕴礼无法，“那给我，我来吃掉。”
他也讨厌胡萝卜，可为了谢蓁高兴，别说吃不喜欢的食物了，就连跟家里决裂都做得到。
听他这么说，谢蓁才高兴，将自己不爱吃的都给他，看着他吃完，又摸摸他的下巴逗他，“真乖。”
对付周蕴礼，谢蓁最有一套，压根不是她不爱吃胡萝卜，是周蕴礼不吃。
就算是病中，医院准备的营养餐他不爱的照样不吃，谁都劝不动。
隔着门，谈老师听着他们聊天，周蕴礼变得话多，问东问西，问得谢蓁都烦了，他却还不知疲惫的，就想要跟她多说两句话。
跟其他人在一起，他都是沉默寡言的。
在这里照顾他的小护士到现在，跟他说的话不超过五句，可对待谢蓁，这么两个小时，他的话怕是没停过。
收起餐盘，周蕴礼还看着谢蓁的背影，“吃饱了吗要不要再送点别的，就这么几天，你怎么就瘦了？”
“你照镜子了吗？”谢蓁回头看他，“不知道是谁瘦了。”
没再多说两句，门被推开。
谈老师冷着脸叫谢蓁，“蓁蓁，该走了。”
见到谈老师，谢蓁立刻收敛，像个乖乖女，跟周蕴礼不敢有眼神交流，拿上外套就走。
周蕴礼叫住她，“明天记得来看我。”
送谢蓁来，就负责送她走。
在车里，气氛比早上更加尴尬，像凝结着冰，怎么都化不开。
谢蓁低着头，手指缴在一起，有紧张，有无措。
车开出一段。
谈老师总算开口。
“明天要不要去见蕴礼？”
她是心软了。
是对自己的儿子心软。
谢蓁想都没想，“要。”
“你们从小就相处的很好？”
那是谈老师缺席的时间，也是她缺席周蕴礼人生的一段，问问谢蓁，也能化解她的哀愁。
从某些方面来说，谢蓁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思，她也曾经差点做了母亲，天然的母爱，是会让人变得心软的。
“不好。”谢蓁的话百分之百保真，“他小时候比较孤僻，很难接近，因为我是申姨带去的，他并不喜欢我。”
不仅不喜欢，还讨厌。
纵容着秦柏廷那些人欺负她，想要赶走她。
周蕴礼今天这些，是谢蓁努力的成果，并不是不伸手就递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