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的确没有。
保姆也只是求她委屈一下，没有不敬。
“你不要误会她们。”
周蕴礼确认她没有撒谎，松了口气，语调变得温柔，“蓁蓁，谈姨同意我们的事了。”
虽说用不着别人同意。
可每一份认可都是值得高兴的。
“你怎么还叫她谈姨？”谢蓁自动忽略主要的，说起无关紧要的。
“是真的，她说要给我们办婚礼。”
听上去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谢蓁却没忘记她提起孩子，将她关在小黑屋的经历，还有申嘉歆，这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磨灭的隔阂，她没有泼周蕴礼冷水，“谈姨怎么突然同意，你答应她什么了？”
答应了谢蓁要将人带去跟她见面。
云善临时找了人，金发碧眼，口音也怪异，在见面前，谢蓁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状况，好在对方听得懂中文。
生怕他说错话似的。
云善主动解释，“他是中文班的学生，中英混血。”
这两人完全不像是情侣。
没有肢体触碰，混血像是被赶鸭子上架，坐着傻笑，有硬着头皮也要把这出戏演下去的意思。
谢蓁不是傻子，却也看得出来，云善专程找了个人来糊弄她，而那个真正的情人，她就是要藏着。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算演，也要陪着她把这出戏演下去。
“他是学生，我在隔壁教课，就这样认识的。”
“怎么在一起的？”
混血刚要开口就被拦了下来，云善好似很紧张，她的确不太会撒谎，尤其跟熟悉的人撒谎，”认识之后……他经常帮我，就在一起了。“
云善想将这份紧张挪到道德败坏的心虚上。
可谢蓁早就看出了猫腻，“经常帮你，你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云老师很厉害的，她救助了一个残疾人组织，所以……”
“好了。”
云善突然叫停他，勉为其难跟谢蓁解释，“你别听他胡说，我就是捐了点钱，那时手头有点紧。”
“姑姑没有给你打钱？”
云善的工作稳定，但薪资并不高。
她是家里的小公主，出来工作也就是混日子，并没有认真过，这些年花钱大手大脚，还是靠家里富养，到了这边，反而要靠那点薪资过活。
又是在国外。
谢蓁想象不到花钱一向没有克制的云善是怎么过下去的。
她还将钱捐给别人，这根本不是她会做到的事情。
云善掌心浮出虚汗，低着头不看谢蓁的眼睛，“……我之前一直依赖家里，我长大了，该独立的。”
“看来孟诀那些话，还是影响你了。”
她抬眸摇头，这次眼睛里像出了汗，浮着清清浅浅的水光，“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我不够独立，脱离不了家里给的依靠，到了这里才知道，像我这个年纪有些在外的留学生，早就勤工俭学了。”
而她早几年就迈入了工作却一直不成熟。
跟孟诀结婚后，什么都靠他。
摸着水杯边缘，云善喃喃自语，“到了这边，我才崇拜周蕴礼，他能带着你在国外生活下来，真的很厉害。”
周蕴礼虽然是周家人。
可出国是忤逆了家人，起初并没有钱，一边要忙着自己考学，一边要辅导谢蓁替她安排学校，还要工作，肩上的重担是她们都无法想象的。
那时年龄还小，谢蓁并未想到这些。
“你跟他不一样，姑姑那么疼你，舍不得你受这些委屈。”
“这不是委屈。”
那个混血一瞧便是假。
谢蓁没拆穿，却放心不下云善，预感到她一定有事隐瞒。
入了夜。
孟诀准时来电话询问。
事关紧要，他不想拖下去，话里尽是急迫，“善善怎么说？”
云善的情况太复杂。
谢蓁解释不清，“孟诀，我觉得还是你抽个时间，自己来跟善善谈，没有特殊情况，她是不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