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手臂,热情似火,“来给姐姐抱一个。”
周蕴礼退开一步,脸色很难看。
也就只有赵宝珠能够让他无可奈何。
及时收回手,赵宝珠抱着臂,哼哼笑着,“我知道,现在找到妈妈了,不稀罕姐姐了?”
“你哪时候是我姐姐了?”
周蕴礼握着谢蓁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不搭理赵宝珠,赵宝珠从后跟着,“怎么样,你妈妈对你好吗?”
“你管得也太宽了。”
“我这是关心你。”
是实实在在的关心,赵宝珠这阵子也想要去看他,可惜一直没能抽出空来,她眸光偏斜,看向谢蓁,“蓁蓁呢,你这新婆婆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问。
谢蓁没能隐藏好表情,那欲言又止的苦涩,赵宝珠一眼便看穿,语气中蛰伏着隐喻的关怀,“不好?该不会是个恶婆婆吧?”
谢蓁摇头,勉为其难地给出笑容,“没有。”
“你说的够勉强的。”
这一句赵宝珠音量很小,很快被声潮淹没。
她去开车,周蕴礼跟谢蓁坐在后,形影不离的,“你俩把我当司机?”
“那我坐前面。”
谢蓁要下车过去,周蕴礼摁住她,“别搭理她。”
赵宝珠暗暗翻他白眼,“你要真是我弟弟,我早就揍你了。”
可惜不是。
这是最遗憾的事情。
谢蓁无故缩紧手指,就连她自己,也想周蕴礼就是小耀,可命运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巨大的玩笑。
车开了一会儿,赵宝珠才想来告诉周蕴礼有关周康的病情。
“你爸爸的病又严重了些,你过去可别气他,万一不小心给气死了,那可不好了。”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在周康的问题上,周蕴礼有固有的冷漠。
自从被谈家气进医院后,周康便没出过院,病得也不轻,不然不会想到要立遗嘱。
周蕴礼到时,周婉恰好也在。
有她铺垫,这次见面的气氛本不该那么严峻。
周婉轻拍周康的肩膀,叫醒他,“看看谁来看你了?”
他睁开眼,便瞧见周蕴礼模糊的身影,意识还没能全然恢复,周婉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蕴礼一眼,侧身走出病房,带上门。
门外。
赵宝珠和谢蓁都在。
周婉跟着坐下。
坐下没几分钟,病房内传来周康厚重的嗓门,叫嚣着,谩骂着,“你来干什么,生怕我死的不够快?!”
谢蓁下意识要起身,却被周婉按住手。
她摇着头,“没事的。”
周蕴礼从小就被骂习惯了。
这么一两句的确没事。
他也没被伤到,淡然地抽出椅子坐下,没多去看病床上的人。
语调冷到琢磨不透,“你可以不说话,我也不说,坐一会儿有了交代就走。”
“谁让你来了?”周康又被他气到,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周蕴礼,“谁巴着你来了是不是?你给我滚!”
“会滚,不过要二十分钟以后。”
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坚持一会儿。
这么几个月,周康老得不成样子,一把老骨头,好似风一吹就散,连骂人都要大喘气,“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也不想看见你。”
周蕴礼没想气他。
可他们相见,必然伴随着争吵,“但我怕这次不来,下次就看不到你了。”
周康被气得呛着,“你跟你那两个好妈妈一样,生来就是克我的,都巴不得把我气死是不是?!”
“两个好妈妈?”
单是一个好字,便叫周蕴礼觉得好笑。
别说申嘉歆从哪方面都担不起这个“好”字,就是谈老师,从前二十年,她的好都给了周庭书,这个好妈妈,她也是担不起的。
周蕴礼眸光凛冽,刺在周康身上,“您现在觉得她们报复你了?当初您贪恋她们的权势和美色时,怎么没想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