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尽快。”
这不是纯粹为了看周康，更是为了赵芙。
她帮周蕴礼找回了家人，他应该感激才对，这点小忙，没什么不可以帮的。
周蕴礼答应下来，却一拖再拖，“年后再去。”
“那还来得及吗？”
他才不管来不来得及，全凭自己，随心所欲。
谢蓁催着周蕴礼走，将人带着行李赶到门外，落了点小雨，她又急忙跑回去给他拿手套，“天气凉，不要生病了。”
她将手套给他戴上。
戴到左手时。
有那么一顿，想到谈老师说的那些，便主动将这份罪揽到了自己身上，好似此后每看到周蕴礼一次，负罪感就更强一分。
周蕴礼不知晓她那些复杂的心思，更不知道她私下见过谁。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我能不能不走？”
“不能。”
谢蓁很快将人推开。
在冰天雪地里，他的怀抱尤其温暖，可不能多待，久了会沉溺，会上瘾。
谢蓁弄掉周蕴礼发丝上的雨水珠子，“快走吧，别让谈姨等久了。”
她从没有这样大度过。
大度换来的，便是离别。
到周蕴礼走，谢蓁的笑才收拢回来。
关上房门，便筋疲力尽。
坐下半个钟头，压在抱枕下的手机又响起来。
只当是自己的手机，谢蓁没睁眼看便接起来，放在耳边的声音却是能引起恐惧的，谈老师亲切关怀着，“蕴礼，出发了吗？”
谢蓁腾坐起来，舌头一时打着结，“谈姨，周蕴礼他……刚走。”
“这不是他的手机？”
“走的急，落下了。”
周蕴礼本想多留会儿，是被谢蓁赶着出去，手机便落了下来，这在谢蓁手里，仿佛一个烫手山芋，“……他等会儿发现了，应该会回来拿。”
这是最自然的流程。
谈女士却心疼儿子在冬天奔走，“你送过来吧，我给你地址。”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话里有些温暖的笑意，一下子给了谢蓁她会接受自己的错觉，“那好。”
告知了地址，谢蓁没停歇，开车过去。
谈家在松江和京华都是老宅，住址虽老旧，却是谈家跨越了几代人，很早便分配下来的，那种地方，谢蓁没去过，就连找也是凭着感觉。
没能窥见老宅本貌，便被重重关卡把守在外。
谈老师只告知了住址，却没提前跟警卫员打好招呼，谢蓁连人带车被拦在外，要进去不仅要登记，还要通知谈家人。
警卫员看着她写下一个谈字，其他的笔头戳烂都写不出来，面上略带疑惑，“这样的话，我们不能放你通行。”
谢蓁放下笔，车子被拦在外，只能站在雨中，“那我打个电话。”
打扰谈老师是下下策，可总不能这样等下去。
好在电话还能接通。
手掌虚虚地拢着手机话筒，保姆略显为难地回头，看着踩在椅子上整理书架的女人。
她吹了吹书封上的灰尘，眸色冷淡地给了一眼。
这一眼。
保姆便懂了她的意思。
改换口吻，略显抱歉地跟谢蓁交代，“谢小姐，我们这里现在有些忙，您等这儿忙完了，立马派人去拿，你看行吗？”
她的态度好得过头。
反给谢蓁受宠若惊之感，忙点头，“好的，麻烦您。”
“不麻烦。”
客套过后，电话被挂断。
保姆张了下嘴，没底气的问，“什么时候去拿手机？”
“等这边用过晚饭，那时不忙。”
谈家上下不少人。
找个人去拿手机是很轻易的事情，不去，只是因为不想，也有故意为难的意思。
从叫谢蓁过来开始，她就有这样的打算。
保姆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让蕴礼知道了，会不会不好？”
“你不说，他不会知道。”
“可是……”
“我也不想做恶毒的老巫婆，可我的儿子隔了二十几年才回来，回来后又是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