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想要。”
赵芙是个现实的女人。
她独身带着赵宝珠和赵予生活,很早就知道清高没用,更不能视金钱如粪土,“但是那些股份总要有一些是你的,你卖了换钱也不亏啊。”
“那是他的东西。”
赵芙一时堵住喉咙,在她的沉默里,周蕴礼品出了其中深意,“赵阿姨……你是想从我这里拿走一部分,给赵予?”
如果立遗嘱,周康定然会将大头的分给周庭书,那怕他懦弱,不争气,是个老好人。
但终归是自己的血脉。
他拿着,周康才能死得瞑目。
赵予那里也会分些,不过都是辛苦费,怕是不及周庭书的零头。
赵芙担心的,便在此,她供认不讳,“蕴礼,你拿到的那些,赵予会买的,不会让你吃亏。”
“如果是为了这个,我考虑一下。”
赵芙对他不差。
哪怕是别有用心,也还是帮他找到了亲生母亲,这点小忙,冷眼以待倒不好。
赵芙充满感激,“你能考虑一下就好。”
“可那个老家伙未必会留遗产给我,我们是不共戴天的,这点您要知道。”
“我知道,只要你来瞧瞧他。”
一直在周康身边照顾的人是赵芙,她看得清楚,周康嘴上没少将周蕴礼骂的体无完肤,可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是不希望儿女绕膝的。
周庭书来看他走后,他也有懊恼,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
濒死前,他生命里的些许善意才被激发出来。
赵芙有把握,只要周蕴礼来,就能拿到一些股份,哪怕只有一点,也对赵予有益。
-
从洗手间出去。
谈家保姆早在等他,亲切和蔼,“蕴礼,你妈妈在房间等你过去呢。”
“好,我知道了。”
周蕴礼点头,尽量露出乖巧的那面,“好,这就去。”
小到谈家一个保姆,都对他恭敬有加。
可在这里,周蕴礼仍有疏离感。
为了方便老人上下楼,这里用电梯通行,周蕴礼在打开的电梯门前站到失神,电梯门合上上行,他才反应过来。
眨了眨眼,重新按下按钮。
电梯又下行,轿厢里站着人,周蕴礼微怔,刚张口,话还没出口,便被一把拉进去。
包裹着他手腕那只手宽厚温暖,带着固有的香气,“怎么不上来?”
“刚才在打电话。”
这不是重要的,谈老师没放心上,拉着他进房间,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比在周蕴礼身前,“很适合你,快试试。”
印象里她便喜欢给周庭书买这些。
赵芙也给周蕴礼买过,可手笔没有谈家大,她能做的有限,谈老师就不是了。
她能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周蕴礼。
这些送到了他面前,他却没有那么想要,“这些蓁蓁会给我准备。”
“那不一样。”
说话方式跟赵芙倒是一样。
不过她会解释,“还是你还在怨我……”
“不是。”周蕴礼立刻否认,“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试试?”
夜间飘着点小雪。
飘落到脸上便凝成水珠,谢蓁站在路口等了半个钟头,肩膀被淋湿,冷到双手僵硬,周蕴礼姗姗来迟。
车停好他便拿着外套下车,披在谢蓁肩上,接过她怀里抱着的箱子,给她开车门。
车内干燥温暖,温度适宜。
坐进去,谢蓁稍有回神,却还是冷得涩涩发抖。
周蕴礼将外套搭在她身前,握住她冻到僵硬的手指,“来晚了,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
“谁想到你迟到这么久。”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迟到的。
周蕴礼知错也认错,“临时有点事,给耽搁了。”
“去谈家了?”
他们之间,不必隐瞒,“去了。”
谢蓁没了气,也不能有,“那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