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醒过来，谢蓁没忘记，他们是夫妻。
赵芙知道了。
周康紧随其后，便会过去。
谢蓁坚守着自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您如果想问得清楚些，我可以帮您问。”
这是她唯一能为赵芙做到的。
“你是不是怕我告诉你周叔叔？”
赵芙也不蠢，“你放心，我愿意拿性命担保，我不会告诉他。”
“……不是。”
“我真的只是想见她，问问小耀……”
她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发丝凌乱地扑在面上。
饶是谢蓁，也看不下去，她试图将她扶起，可陷在悲痛中的人，是不会被外界因素所干扰的。
车灯晃过小楼墙壁，又绕过窗户，降停在停车坪上。
那是周蕴礼的车。
谢蓁像是找到了航行灯，求救的目光投射而去。
车上的人透过挡风玻璃便看到了这一幕。
车随便停下，周蕴礼便打开车门快步过去，这一次，他的手擦过谢蓁的手背，先她一步，将赵芙扶起。
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基于之前几次的友好相处，他对赵芙的感情，是复杂多变的。
看到他这样跪下，有不忍心。
才将人扶起来。
赵芙侧过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庞，依靠起周蕴礼来，“蕴礼……你帮我求求蓁蓁，让她告诉我申嘉歆在哪儿，我保证不伤害她。”
问住处的原因很简单。
周蕴礼猜得出来。
“……我先送您回去。”
很奇妙的。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见到周蕴礼，赵芙镇静了许多，痛哭变成了抽泣。
有了肢体接触，周蕴礼感知到她体温上的冷，用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扶着她要往车里走，才转身，他又定住，眸光晦涩难辨，望着谢蓁。
谢蓁只穿着一件毛衫，也很单薄，很冷，被风吹得手脚都要冻僵。
这次，周蕴礼没有第一选择地奔向她，只用了听不出温度和感情的言语表达，“外面冷，快进去。”
不等谢蓁吭声。
他便扶着哭到虚弱的赵芙，坐进车里。
这一次，像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
车灯光束一晃而过。
为了找到残缺的那块，谢蓁没能入睡，她半躺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睡意很浅。
混沌之中。
脑中闪过周蕴礼从车里下来，目标清晰地走到赵芙身边扶起她。
那样子。
和赵芙第一次来家里，他果断将谢蓁挡在身后保护的场景，反差强烈。
周蕴礼入门开灯，淡薄的暖气拂面，看到的便是谢蓁半躺着，米白色的羊绒毯子只遮到她的腰，她的长发掩盖住在身前，力量很轻，仙气很重，睁着琥珀色的瞳孔，困惑看着墙面。
雪白墙面上的影子，灰淡一片，印着她的纤细。
听到门开。
她蓦然坐起，身上的毛毯滑到地上。
赤着脚，便跑来抱住了周蕴礼的腰，音色软糯，伴着某种怕他再也不回来的怯意，“怎么去这么久，赵阿姨还好吗……”
“不太好。”
周蕴礼还是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肉眼可见的，冷淡了许多，“怎么还不去睡觉？”
“想等你回来。”
“不用等。”
很无情的三个字。
像冰锥，沉痛地刺在谢蓁心头，牢牢扒在周蕴礼腰间的手随之也被拿开，他侧身走过，步入浴室，关上门，将谢蓁隔绝在外。
他的反应，行为，都像是回到了在佛德时，生闷气冷暴力的时候。
而谢蓁，习惯性地坐在浴室门口的地上。
瓷砖很冷，寒意沿着尾椎骨一路攀爬，冰封了思想。
她抱着胳膊，下巴架在膝盖上，耳畔是浴室内的是水声，尽管知道现在说话，周蕴礼不一定听得到，可她还是要说，“……我知道你有些怪我不告诉赵阿姨地址，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的。”
没有人回应，在预想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