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身旁的位置空下来，枕头上的温度迅速冷掉，她找不到周蕴礼，跟着醒来。
倒是没选择去偷听。
坐起身，她拿手机，逐个阅读手机里收到的消息，看了一圈后，定格在周康的最后通牒上。
无非是追问申嘉歆的住址，不然便要让周蕴礼坐牢。
这事度过了一个月。
谢蓁冷静下来想，这哪有那么容易，周蕴礼也不是吃素的，周康找上她，便是看中了她好控制，申嘉歆和周蕴礼对她，都是重要的人，有关他们的事情，她一定会关心则乱。
起初那几天，她的确很乱。
现在想，压根没有那么严重，周康吓唬她，不过是咬定了，她一定会放弃申嘉歆。
没有理会他的威胁。
放下手机。
谢蓁换了衣服下床，本想给周蕴礼弄点吃的，路过客厅，从窗户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赵芙的身影。
是从高到低。
她好像跪了下来。
喉咙一瞬间仿佛被扼住。
谢蓁跟着出去，还没靠近他们，便看到赵芙面上挂着泪痕，在向周蕴礼求着什么。
还是需要跪下恳求的。
没等她过去。
一直停在外观察情况的赵宝珠率先跑过去，架着赵芙的胳膊将她拉起来，眉头紧蹙，脸色很难堪，“不要做这种丢面儿的事情了，行吗？”
“……我就是想再鉴定一次。”
有时候。
她们之间反倒是赵宝珠更理智，更像个妈妈，“鉴定已经做了，不是就不是，不要再让他为难了。”
赵芙的泪更汹涌。
在周遭混沌的雾霾中，她的悲伤宛若被吞噬了，一波又一波，眼泪都掉不完。
刚巧是谢蓁的角度，可以看到周蕴礼眼中的不忍，他拿出纸巾，递给正在痛哭流涕的赵芙，给予安慰，“抱歉，我真的不是小耀。”
分明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赵宝珠向来是讲理的人，周蕴礼不是她的弟弟，她除了讶异一下，没别的，更不会像赵芙这样，涎皮赖脸地找上门来撞南墙。
“……你不用这样，不怪你。”
她抱着赵芙的肩膀，细声劝她，“不是就不是，再做多少遍鉴定都不会是。”
“可是我明明就把孩子给她养了……"
周蕴礼不是，那谁是？
真相过于残忍。
谢蓁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也没当面告诉她们，跟赵宝珠留了个眼神交流，约下次见面聊。
赵芙哭着被拉走，周蕴礼望着轿车驶离，人多少有些恍惚。
手被谢蓁握住，这才回过神来，魂魄也回归到了身体里，敛眸看着她，笑容一丝丝抽开了，“把你吵醒了？”
“没。”谢蓁没由来的，眼眶蓄满泪。
那是心疼的眼神。
周蕴礼描述不了自己的心情，很苦涩，很酸，看到赵芙哭到不能自已，跪下求他时，他甚至希望自己就是她们口中的小耀。
面对谢蓁的心疼，他即觉得欣慰又可悲。
“你说我怎么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
“你想找父母吗？”
周蕴礼在这方面，一直表现的很淡泊，却因为赵芙的出现，难得想试试了。
他眼神无光，像是看到了那渺茫的希望，“为了避免之后有类似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了。”
“现在科技很发达，一定能找到的。”
周蕴礼却清楚，寻找的范围很小，“说不定还是那个老家伙某个情妇呢。”
谁让他们长得这么像。
总之跟周康脱不了关系。
“不管是什么人，能找到就好。”
跟赵宝珠的一面用眼神约定，她很快发来邀约时间和位置。
谢蓁措辞了很久，在想如何能将话说得委婉柔和些。
哪怕谈的话题严肃，赵宝珠也没有露出刻板的一面，她莞尔一笑，没有赵芙那般的悲伤愤懑，“我可不是我妈妈那种人，你知道什么，可以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