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衣服，是给周蕴礼准备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多穿些。”
谢蓁将衣角掖进周蕴礼身下，左右都给裹住了，周蕴礼一伸手，风衣又垂下去。
风还在肆虐着。
这次全然吹在了脊背上。
透过骨头，丝丝入缝，钻进了身体里，横冲直撞着。
撞得周蕴礼要吐血，他抱着谢蓁，总算感受到了点真切的温暖。
跟赵芙相处那七天，太假。
“……怎么了？”
谢蓁摸着他的头发，像哄一只落水的小狗，又亲亲他的耳垂，“怎么突然过来，也没打声招呼，还这么难过？”
他不作声。
谢蓁了解他，这样便是悲伤到了极点，也很累。
没听到他声音，只感受到他压在肩上的重量，这样便是，难过又疲惫的。
“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听到他吭声，谢蓁才算松了口气，“那怎么了？”
“没什么。”
那张鉴定单已经被撕毁。
周蕴礼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痛苦，沉沉趴在谢蓁肩上，无力苍白地笑，“听你的，去做亲子鉴定了。”
“出结果了？”
抽了抽冷气。
谢蓁预料到了接下来的结果，早在暗喻给申嘉歆时，她便有八成把握，赵家跟周蕴礼没关系，可周蕴礼为什么这样伤情，她倒是不懂。
放在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
往她怀里蹭了蹭，周蕴礼脆弱成一张纸片，音色那样苦闷，“不是，我跟她们家没有关系，可能真的像申嘉歆说的那样，我就是个弃婴。”
“之前不是还不想认回她们，现在怎么还难过上了？”
周蕴礼说不上来，却体会到了最可笑的苦楚，无非是给点甜头，再收回。
和希望破灭，是一个道理。
“可能是因为赵阿姨真的是很好的人吧。”
这些天，谢蓁都不在他身边，不知道周蕴礼发生了什么，无故心疼他，“那是因为她以为你是他的孩子，你才觉得她好。”
手机一响再响。
周蕴礼抱着谢蓁去接。
说完，挂断电话。
屏蔽掉赵芙。
这样做太绝情，可周蕴礼就是这样绝情的人，没有必要再有联系的人，他不需要留着。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脾性。
谢蓁没有追问那通电话里都说了什么，赵芙得到鉴定结果后又是个什么态度，她先亲吻周蕴礼冰凉的唇，用手指替他抹掉唇角的湿润，沉浸到他身体上冷冽的气息里。
“小耀是谁？”
她用鼻尖蹭到周蕴礼的下颌线，亲到他的脖颈上，圈住手，抱紧周蕴礼的腰。
周蕴礼回吻她，到脸颊，“赵阿姨的孩子，叫小耀。”
“你还好不是她的孩子，这个名字太土了。”
没有跟周蕴礼多提赵芙和赵家。
转而聊起些轻松愉快的，谢蓁最懂得如何缓解他的压力，“你要是叫这个名字，我可不喜欢你了。”
“那真好，还好我不叫这个名字。”
“……对啊。”
谢蓁抬起他下巴，轻轻啄着他的嘴巴，“别难过，还有我呢。”
“是。”
果然见到谢蓁，会好很多，周蕴礼的手指停顿在谢蓁脸庞上，“你不会离开我，这就够了。”
车内光线并不好，借着路旁的路灯光才能看清皮肤的颜色，这样的环境下，导致谢蓁闪烁的那下，被轻易掩藏住，周蕴礼没发现，看到她提起的嘴角，“怎么不说话？你想离开我？”
“你给我吃给我喝，我巴不得天天黏着你。”
听上去像是玩笑话，却又很真，周蕴礼听得并不开心，“不离开我，只是为了这个？”
“那不然呢？”
后脑勺被摁住，周蕴礼疯狂地吻了几下，咬破了谢蓁的唇，绽放出一点血迹，他昏昏沉沉地笑，“嘴硬。”
最好哄的人是周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