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没有赵芙所想的那样紧张。
比她都不知淡然了多少。
“去就去。”
周蕴礼面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他早晚是要去的，这点我料到了。”
“你快告诉蓁蓁，让她躲起来。”
“我不会告诉她。”
虽然承诺了答应她最后管申嘉歆一次。
可他没答应过要帮她。
这点谢蓁也知道。
周蕴礼没什么好担心的，“蓁蓁是我的人，那个老东西冲着谁去的很明了，他不敢伤害蓁蓁。”
“可她也会有危险。”
自然怕她受伤怕她疼，可照顾申嘉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吃点苦头，也是必然的，周蕴礼做不了什么，“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蓁蓁也不例外。”
他是理智又冷硬的人。
赵芙这一刻才了解。
－
在医院，申嘉歆并没有因为治疗而逐渐转好，脾气反而越来越差劲，一周内赶走了三个护工，给谢蓁添了不少麻烦。
她也在联系整容医院，咨询申嘉歆面上伤疤的修复治疗。
一切都替她做到完全。
可惜她并不领情。
疯病一发作，便指着谢蓁骂她叛徒。
叛变到了周蕴礼那边。
谢蓁欲哭无泪，任劳任怨，不敢松懈半分。
这些天频繁有刑警来询问申嘉歆被绑架的情况，她却咬紧了，不说周康的名字，只说自己没见到那人的长相，却有意无意地透露是周蕴礼要害她。
谢蓁能听到她的话，每次也都替周蕴礼捏着一把汗。
将人送走。
她又坐回到申嘉歆床边。
拿过苹果给她削着。
手上那枚戒指熠熠生辉，申嘉歆看得刺眼，干脆将脸转到一旁去。
谢蓁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申姨，周蕴礼挺好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
申嘉歆仿佛也很费解。
看谢蓁的眼神，完全将她当成了陷进爱情漩涡的傻子，“我的下场，你还没有看到吗？你跟他在一起，只会比我更惨。”
申嘉歆现在的样子。
谢蓁想说什么，不再隐藏，她们单独相处，她也用不着顾及什么颜面给她，“那是因为您做了对不起周叔叔的事情，我不会做对不起周蕴礼的事情。”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开口前，就想到了申嘉歆会激动。
就算她再次砸东西，谢蓁都能承受，她却好似装傻装累了，突然偃旗息鼓，长呼一口气，躺了下去，身体也全然陷进了床褥中，“蓁蓁，你现在还没有到我当初的处境，等你亲身经历了，就会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
“我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这就是她们的区别。
申嘉歆再次冷笑，“如果可以，谁想成为这个样子？”
她侧过脸，有些混乱，神情痴迷地看向谢蓁指间的那枚戒指，不用想也知道周蕴礼花了多少心思。
“他们在爱你的时候，什么都能给你。”
一笑。
谢蓁手上削苹果的动作停住，认真听申嘉歆说，“可等他不要你了，你真觉得，他还能这样对你？”
像是出于好意般。
申嘉歆用清晰地状态提醒她。
在申嘉歆眼里，姓周的都不是好人。
她对这个姓氏产生了深层的恐惧，就连靠近的护士姓周都会大喊大叫，成了住在康复病房的精神病人。
护士都不愿靠近。
护工也不喜欢。
唯有谢蓁不辞辛劳地照顾她，满足她所有的无礼要求。
好在周康一直没有出现。
谢蓁紧赶慢赶，想要尽快安排好申嘉歆以后的生活，她对周蕴礼的保证都不假，这就是她最后一次帮申嘉歆。
这次之后，她的死活，她不会再插手。
私下定好了长住的城市，定好了住处，就差申嘉歆人过去。
气温变凉，谢蓁打完电话要回去，路过长廊，露在外的肩膀被吹得冰凉，她伸手搓了搓，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