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谢蓁没吭声，扑进他怀里，面颊印在胸膛上，一枚纽扣印在皮肤上，很快便能留下痕迹，可比起这些，她更想留在周蕴礼怀里，“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什么真实感？”
结婚、老宅、包括申嘉歆失踪。
她都希望是一场梦，睡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现实就摆在面前，谁都逃避不了。
周蕴礼任由她抱了好一会儿，这才蹭了蹭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吃不吃东西，我叫人送上来的，一天一夜了，不饿吗？”
谢蓁摇头。
她没有半点胃口，无缘无故的，眼眶竟然含了泪意，“周蕴礼，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这话问得太矫情。
根本不像是她会问出口的。
可就是问了，没有半点铺垫。
在很早以前，周蕴礼所表现的就是要对她好一辈子的。
谢蓁多疑，敏感，从没相信过他。
“你觉得的呢？”
这答案不算肯定，却又肯定。
周蕴礼这个人总是这样，爱意从来表达不完整，极度容易让人误会，好在谢蓁从小到大都懂他，可悲的是懂得并不全面。
而她也并不知道。
在很早以前，孟诀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周蕴礼回答得更加饱满，他说：“如果不是为了要跟蓁蓁在一起，我没信心能活到现在。”
让人感激涕零的那些谢蓁没有听到。
她在周蕴礼的逼迫下将食物吃干净，饭后甜点也硬生生塞了下去。
在哄着谢蓁入睡前。
她特地多交代了句：“不要把我的手机关机，我还要等电话。”
那是她永远等不到的电话。
周蕴礼吻在她的鼻尖，将道貌岸然演绎到了极致。
“好，不关机。”
手机是真的没有关机，一直静静地放置在谢蓁的枕边，周蕴礼还贴心地冲上了电，以防手机因为没电而关机，留学时谢蓁没少因为这些小事而错过许多。
每次都要将责任推到周蕴礼身上。
然后指着他哭哭啼啼的问，“我睡着前跟你说了帮我保存一下课题讲义，现在怎么没有了？”
周蕴礼性情中有些冷出来的温柔。
大都适用在了谢蓁身上，他也反问她，“这种小事，还要别人帮你吗？”
谢蓁泫然欲泣，“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帮忙了！”
周蕴礼：“最好是！”
可下一次，她还是会依赖他。
真正在等电话的那个是周蕴礼。
一天找不到申嘉歆，他一天无法安心。
将卧室房门带上。
周蕴礼一人独自在外，静等电话，没办法陷入深层的睡眠中去，陌生的场景带来不真实的虚幻感。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
他惊坐起来，扶着额头冷静两秒，没有去看来电号码，便接起。
下意识礼貌问道：“是有消息了吗？”
那端明显有一愣。
“蕴礼……是我。”
是赵芙的声音。
周蕴礼怔然两秒，接着没多想，挂了电话，将号码拉黑，又倒回沙发里，眼前天旋地转着，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成了解决申嘉歆，怎么才能斩草除根，成了难题。
这时候，赵芙的电话却不断打来。
周蕴礼被吵得头疼，脾性变差，耐性也变差。
出于对那份血缘关系的理解，他还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哪怕是在这种事，也不过架着耐性来了句，“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现在没有时间。”
更确切的，是没有心情。
赵芙没有识趣地中断对话，而是吞吞吐吐道：“我听你姐姐说，你去建康那边儿了？”
周家上下都在找申嘉歆。
她身为新的周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周蕴礼去建康做什么，她也能够猜得出来。
关心变成火上浇油。
不是她的本意。
“与你无关。”周蕴礼声嗓冷情，“还有，赵宝珠不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