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却清楚明白，一定要见。
谢蓁单独去，在赵宝珠家里，她热情接待，准备了下午茶，每一份都给谢蓁备好，又为上次的事情谢了她好几句。
铺垫完，便要开门见山的进入正题。
赵宝珠准备的甜茶后味是甘苦的，谢蓁喝了一口便放下，唇上湿润着，“宝珠姐，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可以吗？”
这时候的赵宝珠是谦虚的。
没有那么强势，又或许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允许她强势。
自从被孟诀质问了一番后。
她便清楚那些往事是藏不住的，跟赵芙合计后，决定先告知谢蓁，由谢蓁去告诉周蕴礼。
这种事由她来说，周蕴礼也能好受许多。
谢蓁自认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了，尤其是有关周蕴礼身世的种种。
赵宝珠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照片，那是很久以前的老照片，隔了少说有二十几年，被塑封着，塑封面上有气泡生褶，穿过这些本真，照片的本色里，是一张小婴儿的脸。
像是刚出生，脸颊肉皱皱巴巴，眯着眼睛，皮肤泛红，单凭这个，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你看得出来这像谁吗？”
谢蓁摇头，“是谁？”
“周蕴礼。”
连名带姓，叫得格外严肃。
周蕴礼养在申嘉歆身边，不受疼爱，从小到大，他没有一张单人照。
唯一的这张。
竟然在赵宝珠手里。
还不仅一张。
她前前后后有十几张，刚出生时的，一个月的，两个月的，还是和新生婴儿有区别的。
两个月时脸蛋微微张开了些，五官也清明了些。
所有的照片，也就到此为止。
“没有了吗？”
赵宝珠笑着收起那些宝贝的照片，“你不好奇这些为什么在我这里吗？”
谢蓁装起傻来，“……是申姨给你的？”
“不是。”
她断了句，显得更加严肃，“是我妈妈拍下来的。”
没有错愕，没有讶异。
谢蓁面静如湖，“这么巧。”
“蓁蓁。”
“……”
房内很景，落地窗外的风景画作更加静谧。
静得针落可闻。
同样没在谢蓁面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讶异。
赵宝珠开始思量自己之前是否做得太过显眼，才会导致孟诀、谢蓁、都产生了怀疑。
那周蕴礼呢？
他是不是也有怀疑。
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申嘉歆跟周蕴礼没有血缘关系的？
感到诧异的人成了赵宝珠。
在一段安静的僵持过后，她成了打破僵局的人，“……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应该问点什么？”
如果有，那一定是——为什么要将周蕴礼给申嘉歆养？
他在她身边所吃的苦头，所受的冷眼和虐待，并非如今赵家一点弥补就能填平的，如果他不是在申嘉歆身边长大，哪怕没有过上富足的生活，起码也是健康成长。
穷一点，对他来说哪有那么难熬呢？
赵予那个样子，才应该是他原本的人生。
赵宝珠长叹一口气，“我妈妈当时也是无能为力，她没有能力多抚养一个婴儿，自以为将她给申嘉歆，能让孩子过得好些，最起码孩子还是在父亲身边，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谢蓁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用最平静的口吻质问时，杀伤力也是最强的，“他之前过得什么日子，你们清楚吗？”
“……清楚。”
周家长了眼睛的人还是有的。
秀姨，乃至上上下下的阿姨，或者是周婉，都会告诉她们。
只要她们有心去查。
什么都能查到，
那些触目惊心，满目疮痍，的确不堪入目。
也都确确实实是周蕴礼所经历的。
谢蓁不想稀里糊涂的，“你们怎么确定周蕴礼就是赵家的孩子？”
“他养在申嘉歆那里，怎么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