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看到周望日记本缺失的那几页,不知道周蕴礼跟申嘉歆没有血缘关系,他也许不会这样想,可既然知道,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应当不同。
“如果不是,你们这么上赶着他,是为什么?”
没给赵宝珠说话的机会,孟诀一句接着一句,“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当年赵家的孩子给了申姨养?”
“你开什么玩笑呢,那申嘉歆自己孩子哪去了?”
“这就要等她回来才知道了。”
可惜她现在下落不明,没人知道她的踪迹,这事便成了悬案。
随着赵家的到来,真相却又渐渐浮出水面。
孟诀自认猜得没错,“如果是我猜的那样,你们大可以将真相告诉声哥,他能接受得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这事回过头来想,有许多疑点。
在回家的路上,谢蓁想明白了许多,怯怯看去周蕴礼几眼,“……我是不是不该帮宝珠姐?”
“跟你没关系。”
周蕴礼掬出笑来,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就算你不帮她,她也会使别的招数。”
“她真的是有意的?”
没瞒谢蓁。
周蕴礼点头,车辆在夜色里游行,有目标有方向,他便格外坚定,“不知道想干什么,总之就是千方百计,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个赵予也是……”
实则有了点头绪,但这事没有被证实前,根本不能瞎猜。
一旦坐实,连他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曾经对家人那样的不屑一顾,可真到他们出现在面前了,能做到视而不见吗?
但凡有七情六欲的,就不可能做到。
不光是周蕴礼,连谢蓁都有所察觉,“虽说宝珠姐这么做不对,可她好像也没有恶意。”
“你就是想的太简单,才会被她装可怜给骗。”
“……是吗?”
她这可不是自我怀疑,凑近到周蕴礼身旁,“我知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不会不管她的。”
就算是演戏,他也不会放心。
周蕴礼就是如此,嘴硬心软了太多回,况且他也没有那么讨厌赵宝珠。
周蕴礼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也许,毕竟帮她一次,少不了一块肉。”
“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谢蓁眼里有得逞的意思,“她这么做,的确让人不解。”
这不解背后,还有原因。
“其实我感觉到了,她是真的想跟你亲近,当弟弟的那种。”
以及两次见到赵芙,她的神情光彩,并不是在勾心斗角的设计什么,而是情真意切地关心,特地上门要来看周蕴礼,包括要给他挑衣服,都是发自真心的,并没有特地作秀。
谢蓁犹记得,她握着自己的手,干燥而温暖,诚挚地说:“我买了你带回去,不要说是我买的,蕴礼不喜欢我们给的东西,你就说是你送给他的,让他穿。”
如果是刻意跟他亲近,应该大肆宣扬自己对他的好。
而不是用如此谦虚的行为表示。
越来越明朗的线条,宛如梗在周蕴礼心口的一柄枪,卡在胸腔,连气都快喘不上来,面前的一片雾随着手机上孟诀的约见而散开,手机就放在一旁,周蕴礼只是瞥了眼。
没声张。
谢蓁还在思考。
将她送到家,周蕴礼没有下车,也没找借口,如实说了,“小孟让我去见他一面,你乖乖回去休息。”
“他找你有事?”
“应该是。”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谢蓁漫不经心地讥讽一声,“大忙人。”
这是为了云善嘲讽的,只因她常能从云善那里得知,从她出国后,孟诀没怎么关心她,连电话都少。
大忙人,是一点错都没有。
周蕴礼无言以对,“可能真有急事。”
“去吧。”谢蓁解开安全带,“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