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甩开她,“就算我还是周家人,您顶多也就是后妈,何况我还不是周家人。”
赵芙动了动唇,却被周蕴礼截断,“还有以后,不要私下找蓁蓁。”
“我知道你喜欢她,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对触碰似乎有很深的执念。
她又冲过来,这次是紧紧拉住了周蕴礼的袖口,成为了一道桎梏,“你就听话,回家好不好?”
这次甩不开。
周蕴礼无奈伸出左手搭在赵芙衣袖上。
还没能拨动。
是对着他左手空落落的无名指,情不自禁才潸然落下。
这是很失态的事情。
那滴泪从眼眶滑落,砸在周蕴礼手背上,是有温度的。
赵芙迅速整理了泪水,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悲情笑容,这次主动松开手,“是我不对,不该逼你这么紧,你别怪我好吗?”
那滴泪很微妙。
除了谢蓁外,还没有人为周蕴礼掉过眼泪。
这个赵芙演技太好,险些将他蒙骗。
周蕴礼最大的缺陷是缺爱,这点也只有谢蓁自己知道,她不可能告诉别人这些。
赵芙眼眶中还蓄着泪光。
她垂眸,用指腹擦着眼角,等湿意没了,才平静下来。
“你要是介意,之后我就不单独见蓁蓁。”
周蕴礼却要绝情许多,“也不用见我。”
“那怎么行?”
这点赵芙接受不了,“我这趟来松江,是专程看你的。”
“为什么要看我?”
她们的目的,周蕴礼仍未了解,眉头紧锁,不明所以,“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见面的必要吗?”
“……之后你会知道的。”
赵芙的态度太好。
不算逼迫,也不是强求,更像是单方面的好。
周蕴礼在这份好里很迷茫,他很早就成了个不敢随便接受好意的人,除了那几个发小和谢蓁外,他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喉咙卡着块石子般,憋闷许久,才倾吐出声,“没有什么必要的话,还是不要见面了。”
转身离开,顺带拉着谢蓁一起上了车。
头都没回。
赵芙站在那里,还是悲伤的样子。
-
“你跟她说了什么?”
谢蓁问得直白。
周蕴礼情绪跟刚才不同,那会儿怒意多些,现在是迷茫,“没说什么,就说不要见面。”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今夜的种种。
像是无妄之灾,原本可以避免。
周蕴礼看她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我出来,就不会遇到她了。”
手背上还有泪痕,跟那根断掉的手指像是悲情剧的陪衬,周蕴礼有心烦,情绪也跟着不好,“那下次不要出来,要买什么,我给你带回去,她们实在是够阴魂不散的。”
“你之前还没有这么讨厌宝珠姐姐。”
赵芙跟周康婚后,他的厌恶增长了许多,不是几顿饭就能消除的,又或者说,他讨厌的是跟周家有关的人和事。
周蕴礼没有作声,眸光幽暗,凝视着这片由车流组成的红色车海,眼底也变得一片赤红,赵芙那滴泪和那些话,以及孟诀有意无意闲聊出的那些,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蓁蓁?”
“怎么了?”
“我们出去,行吗?”
没头没尾的话,谢蓁拿不准注意,“我们不是在外面吗?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
没有过多的考虑。
周蕴礼的意念没有一次是如此的强烈,似乎预料到不走,会有许许多多复杂的事等着他,“我是说我们移民,到其他地方去,像之前去佛德时,过我们自己的,在这里总有莫名其妙的人打扰。”
这次犹豫的人是谢蓁。
“我们在这里,不是挺好的?”
“不好,一点都不好。”
到了如今,她再没有义无反顾陪着他的勇气,在爱他这方面,她要输给周蕴礼许多,“是因为赵家?那我以后少跟宝珠姐姐往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