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讽刺,她却没那么强的讽刺意味,仿佛已经认命,“蓁蓁,你要说出去我不怪你,对你而言这是最正确的抉择。”
这下谁都无话可说。
后半程路基本到了沉默的状态。
也有分岔口要走。
在路口,江谣面上仍有笑意,“下次再见。”
谢蓁回答不了她。
也不能判断能不能下次还在这里见面。
她一个人回家,还没走到便瞧见周蕴礼从远处匆匆赶来,手上一件毛绒外套,盖在谢蓁肩上,下意识去握她的手,好在还有温度,“一下去这么久,电话也不接?”
“出神了,没注意。”
做不出来什么表情,也没想好要怎么要跟周蕴礼坦白。
云善当初的犹豫,现在转移到了谢蓁身上,她低着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无比渴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可事与愿违。
“周蕴礼。”
很简短的三个字,脱口而出。
周蕴礼回了下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眼睛要明亮了些,之前那些黯淡,颓废,都退却了,脸庞也变得更加精致,只是从前的健康感,再也回不来了。
一发病就要吃止疼药,疼得受不了便蜷缩着,满头都在冒冷汗。
谢蓁眼圈里渐渐浮起水光,笑得有几分苦涩,“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周蕴礼还在为刚才的争端抱歉,想逗她开心,“黑山老妖?”
“差不多吧。”
一个让她摇摆不定的女人。
谢蓁抱住周蕴礼的胳膊,很想全身心的依赖他,什么都不想,“看到江谣姐了,你猜她在干什么?”
“总不可能是赏月吧?”
抬头去看,夜晚有雨,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遮住了。
“你比我聪明,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再难听的她就不说了。
周蕴礼也没问,“嗯,抽空我去告诉贺敛,你别参与。”
他想好好地将她保护住。
这些会招仇恨的事情,他自己来做就好。
“还有孟诀的东西,我明天给他送回去,不让你为难。”
互相体谅是一门课。
周蕴礼学会了,也学得精湛。
一方面要安抚谢蓁,另一方面又要帮助孟诀。
不好做。
可必须要完成。
为此他在第二天便上门见了周婉,带了礼物,三言两语化解了之前跟她的矛盾,并且套出了云善的住址。
在第二天将东西跨国给她寄去。
并在物品里留下贴士,那些是他寄的,谢蓁不知情。
收到那些吃的喝的,云善没太诧异,看了眼,全是国内的特色,实则不用这么麻烦,华人超市就有卖,虽说会贵点,却也不是吃不到。
有将近一周,周蕴礼都推了贺敛的邀约。
没再去他家里。
原因谢蓁知道。
贺敛却是个直性子,身上有点故作深沉的劲儿,却比谁都傻,周蕴礼不去他那儿,他便自己找上门。
明知道在这儿不受待见,也不想闷在家带孩子。
钟点工阿姨没来。
谢蓁开的门。
看见是贺敛,没有要让他进的意思,“周蕴礼没回来,你晚点再来吧。”
“他没回来,我不能来等吗?”
门被推着,根本关不上。
谢蓁一脸的无可奈何,对他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你不能跟他出去坐坐吗?”
“我跟你是不是和解了?”
他这么质问,让谢蓁无话可说。
有了孩子后贺敛跟以前大不相同,反而那股沉稳的气质少了许多,更散漫,甚至有点像秦柏廷那样,他从前最讨厌的就是秦柏廷的吊儿郎当,“我就进去坐着等他,省的他又躲我。”
谢蓁眼里的警惕还没祛除。
贺敛举起双手,“要不要搜身,看看我有没有带危险物品?”
“保持安静,不要发出动静。”
这是她的忠告。
贺敛点点头,却没听进心里,他进去坐下,对着谢蓁的背影颐指气使的,“我好歹算是客人,你弄个果盘,倒杯水,累不着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