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松了口气,劝慰孟诀,“好了,去洗洗手,等会儿姑姑该来了,你这样怎么行?”
“……要害你挨骂了。”
这是实话。
可他们都有原则。
不可能就这样不管孟诀,任由他被谢蓁曲解,挨她的打。
周蕴礼一脸豁然无所谓,“我就当她摸了摸我,不碍事,我们是打情骂俏,你们就不一样了。”
现在这种情况,孟诀实在笑不出来。
“那我先去收拾收拾。”
“去吧。”
孟诀走了,周蕴礼忐忑不安地进去。
谢蓁用吸管给云善喂水,湿润她的嘴唇,替她擦去眼角窝着的泪水,细心到了极致,他胃疼时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周蕴礼又酸涩又无奈。
刚进来就被谢蓁横了一眼。
云善也不再喝水,她要努力仰着脖子,颈椎受损,这段时间都要装着颈托才可以,她没办法撇开脸,便只好闭上眼。
“伤得严重吗?”
周蕴礼发问。
云善是个心软的好孩子,给不了周蕴礼冷脸,她眼神悲哀,张嘴,默声念着:“还好。”
“小孟会跟你道歉的,他不是有意的。”
这次她不吭声了。
是真的伤了心。
周蕴礼不再勉强,“你们聊,我在外面等。”
“你先回去吧。”谢蓁语气低沉,“我在这儿陪善善。”
“等会姑姑会来的。”
“不冲突。”
多个人陪她,多个人给她撑腰。
来时是两个人。
走时却成了独身一个。
周蕴礼在车里坐了很久,看着脖子上被谢蓁用指尖划出来的伤痕,很细的两条,不仔细看看不出,可冒出了点血迹,干涸在皮肤上。
擦干净了,还有些疼。
却没有怪她的意思。
一个人回了家。
不管谢蓁还回不回来,周蕴礼都叫来保姆做了晚餐放着,等她回来饿了吃。
他留在家里,叫人来带走她的脏衣服去干洗。
自己又给她收拾行李。
随便拿起一件干净衣服轻抖。
竟然掉出来枚玉佛,没挂绳,单独的一个,谢蓁像是没当回事,随手就那么塞在了衣服口袋里,丢了都不知道。
周蕴礼拿起来细细观摩,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却想不起来。
玉身上不好刻字。
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回想许久没有头绪,周蕴礼便当个不重要的东西,扔进床头柜里。
里面还放着当初在建康从周望地下室找到的耳环,那是给申嘉歆的东西,可惜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两样都是较为贵重的东西。
周蕴礼将它们收在一起,放进抽屉最深层。
等到十点过还不见谢蓁回来。
没进卧室,周蕴礼就在客厅等着,乐崽窝在他怀里,好像预感到了他的疼痛似的,用脑袋蹭着他的脖子,被蹭的痒得不行,周蕴礼一把将它抱起来,“被蓁蓁养久了,心眼儿也养坏了?”
乐崽喵喵叫了两声,挥舞着爪子,像是在反抗。
周蕴礼按着它的脑袋揉了两把,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东西倒是很能治愈心灵的。
门忽然被打开。
下意识地要坐起来,周蕴礼动作一顿,却又端正躺好,抱着乐崽,指蓁骂槐道:“小乐,姐姐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她不打算回来了呢。”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乐崽只能喵喵叫着回应。
“你姐姐打了人,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听不得他在那儿废话。
谢蓁将外套砸到他头上,“你少胡说八道。”
“打人就算了,还不道歉,不道歉又动手。”
周蕴礼跟猫说话,却是在暗吐槽谢蓁,她听了出来,懒得跟他计较而已。
关上浴室门。
谢蓁刚脱了上衣,门便被打开。
冷气瞬间覆盖脊背。
“别开门,冷。”
“回来也不跟我打招呼?”周蕴礼边走进去边质问,手指覆盖上她的脊背皮肤,“我还等着去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