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谢蓁,周蕴礼的情绪起伏就是要大许多。
他一把推开赵宝珠,“他们结婚跟我没关系,也不用特意来跟我说,我们早就是仇人,何况我是他前妻所出,我回去给人笑话?”
“……谁说你是她的孩子?”
赵宝珠以玩笑话说出口,周蕴礼却知道这属实,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阴下面色,“管好自己那张嘴。”
他刚转过身,迎面是赵予走来,脖颈的衬衫纽扣微散着,样貌是稳重书生气的那一款。
说话也慢吞吞的,是个慢性子。
“姐,蕴礼,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赵宝珠不回答他,“把谣谣送回去了?”
“平安到家。”
“那就行,靠谱。”
赵予来了。
有些话赵宝珠不方便说,“行了,咱们回去吧,蓁蓁还在那儿等着呢,等着急了某人又要心疼了。”
这女人言行举止总有那么些怪,说得话不中听,却好似没什么敌意。
还没走到包厢,那扇门便开着,从里面陆陆续续慌忙跑出来几个人,还有摔砸东西和争吵谩骂声,骂声不堪入耳,都是女人的声音。
意识到有事发生。
赵宝珠脱口而出,“我去,这是怎么了?”
她快步上去,周蕴礼也跟上。
被制止拉开,双方面上都有血。
也有伤。
谢蓁脖子和手都有抓伤,皮肉外翻,血都干涸了,不知是打到哪一步,摔了下,膝盖扎进了玻璃碎片,很深。
在医院处理了很久才将碎片屑夹出来。
那块皮肉血肉模糊,再深一点,就要扎进骨头里。
打架的时候不知道疼。
走起路来才疼得像是化了腿的美人鱼,每一步都是在针尖上行走。
周蕴礼特意铺了软垫,扶谢蓁上车。
好脾气就维持到这儿。
关门时恨不得将车门都摔坏。
那声音吓得谢蓁一哆嗦,赶忙到头装睡。
车身启动,周蕴礼扣上安全带,却没开车,静坐了会儿,不冷不淡的,“安全带。”
“……哦,哦。”谢蓁立刻醒来,伸手去摸,小心翼翼扣进去。
“砰”的一声。
像是触发了周蕴礼身体里的某项技能。
他开始转动方向盘,跟着发动攻势,“谢蓁,你说说我才离开几分钟?”
“你干嘛连名带姓地叫,怪唬人的。”
一边要开车,一边还要教育人,更要憋着气不能发,周蕴礼困难极了,谢蓁倒好,低着头,嗫嗫嚅嚅的,妄图蒙混过关,“不就是起了点小冲突吗?又没什么大事。”
“那叫小冲突吗?”周蕴礼气得胸腔在燃烧,“我们要再去晚一点,你们是不是要挥大刀,看谁先砍死谁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不知想到了什么。
谢蓁忽然硬气起来,头也抬起来了,理直气壮的,“而且我还不是为了你,谁让她们嘴碎,我不把她们的头颅挂在城墙上就不错了。”
“你自己占到什么便宜了?”
气到最后,又不能真的气,周蕴礼心疼又无奈,“我都被说习惯了,不用这样的。”
“这怎么能习惯?”
“怎么不能?”
“我说不能就不能。”
就算经常被奚落,也不可能习惯,一定是每听到一次就心痛一次。
谢蓁才不要他习惯,“我打了她们,她们才能长长记性。”
“你自己能长个记性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像是操碎了心,可自己冲动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没什么资格责怪谢蓁,“而且还受伤了,不疼吗?”
“一点都不疼。”她挺起胸脯,信誓旦旦,“我就是被抓了两下而已,但是帮你出气了啊,别说只是抓两下,抓一百下也是值得的。”
“抓一百下……”
周蕴礼想笑还要忍着,“你当你是猫抓板?”
总算不气了,谢蓁娇嗔着蹭过去,抱住周蕴礼的脖子,蹭着他的肩膀,“我不管,以后谁再说你,我就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