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当年趁人之危。
他不可能攀上云善这样的家庭,更不配这样称呼。
见到了亲人后,跟云善的这份距离愈来愈远,孟诀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没脱离那份贫苦的阴影。
孟诀笑着,答得木讷,“还不习惯,等我慢慢适应。”
“你怎么做什么都慢半拍?”云善还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之前不是叫过的吗?”
那是刚结婚的事。
那时孟诀还有热烈的一面,如今却好似退化般。
婚后的感情不仅没有升华,反而更陌生。
云善再心大,也不可能不多想,她的困意似是没了,诚恳炙热地发问,“孟诀,你该不会出轨了吧?”
亏她还能想到这一茬。
算是智商有了进步。
胃疼过一次后身体更差。
松江接连的阴雨绵绵,换季中的温差导致周蕴礼又低烧不断,他病起来没有精神,也没有再固定的再一天两通电话给谢蓁打去。
电话之间间隔的时间长了。
谢蓁才主动打去一次。
她的时间紧张。
手里这部戏是自己拉的投资,没有好的拍摄条件,连周期都有限,腾不出什么空闲。
连给周蕴礼打电话。
都是在紧着吃饭的时间。
他接得很缓慢,刚巧胃疼在发作,手机放在桌面上,自己则疼得侧趴着,虚弱地淡笑,“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最近忙吗?”谢蓁咬着筷子,若有所思,她有克制自己的性格,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依赖他,“电话都不勤了。”
“……你上次不是说没那么多时候接电话?”
“那你就不打了?”
看来不是有什么大事。
就是思念而已。
周蕴礼胃疼好了些,还是谢蓁这通电话的功劳,“我照常打,你也要有空接。”
“你打嘛,我接不到看到也会回的。”
突然痉挛的痛让周蕴礼痛呼了声,很轻,可唇靠着手机话筒,还是传到了谢蓁耳畔。
她有听到。
也有见过周蕴礼犯病的样子。
“又不舒服了?”
周蕴礼很轻的“嗯”了声,努力应着她。
谢蓁能想象的到他憔悴而苍白的脸,不由的引人心疼,“怎么不去医院?”
“去过了。”
可该疼还是疼。
最令周蕴礼难过的是夜里疼醒,还要自己忍痛去拿药倒水,吃下后身体是好了,灵魂里的寂寞却没有药物可以抚平。
这是谢蓁无能为力的事情。
除了没有分量的几句关心外,她做不到更多,也无心做更多。
沉吟半响,也只能给周蕴礼画大饼。
“等我这部戏拍完了,就回去陪你。”
就算只是这样。
周蕴礼也能欣慰的微笑,“好,什么时候能拍完?”
“还有四个月呢。”
这次算是久的。
正因如此。
她才会内疚。
周蕴礼还有话要说,却被谢蓁打断,她紧盯着屏幕,是申嘉歆的电话,“申姨给我打电话了,先不说了,还疼的话记得再去医院。”
申嘉歆的名字像是在腹部又给了一拳。
周蕴礼被那股绞痛折磨着,谢蓁却已经挂了电话,着急忙慌接起申嘉歆的,“喂?”
“蓁蓁,是我。”
那边是镇静混合着些许沙哑的音色。
但的确是申嘉歆,不假。
她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如释重负的兴奋,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些天让你担心坏了吧?”
“您现在在哪儿?”
申嘉歆有条不紊,“在机场呢,拿了钱,我准备出去玩儿。”
“善善说您在忙着过户房产,什么房产?”
“离婚的财产分割。”
“真的离婚了?”
“真的。”
这不像是周康会做出来的事情,他哪里会这么心慈手软,且不说他对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是否真的有感情,如果有,就更不可能放过她。
没有,则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