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摔下手机,发出碰撞声音,“三分钟到了,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你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申嘉歆嘶吼起来,嗓子仿佛被重创过,音色嘶哑,“我好歹是你母亲,你就要看着我去死,你的心就这么狠?”
周蕴礼失笑一声,“对,就要看着你去死,怎么样?”
他从容坦诚。
申嘉歆如鲠在喉,下一秒习惯性地抄起手边的东西又要砸去,这次被谢蓁拦下。
再伤了周蕴礼,最后只会得不偿失。
好在被谢蓁拦了下来,看到她无奈的眼神时,申嘉歆便冷静了下来,手里的相框被慢慢取下,谢蓁放回原来的位置,跟周蕴礼道歉,“她不是有意的,回去我会劝她。”
“那就快走。”
周蕴礼将无情进行到底。
他说过再见面就是敌人,谢蓁有所准备,没有流露过多的情感,默默拉住申嘉歆劝她,“申姨,咱们走。”
申嘉歆这趟来是孤注一掷的,不得到点结果不会善罢甘休,她用婆娑的泪眼看向周蕴礼,“蕴礼,就当我求你了,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以后我会补偿你的,你别跟你爸爸作对了。”
“补偿我?”周蕴礼眼角划开锋利的笑意,却晦暗不明,“你要怎么补偿?”
“只要你说,我能办到的都可以!”
“好。”
周蕴礼用食指指向身后的那面硕大落地窗,窗外是钢铁森林的建筑物,层层叠叠,这里足有四五十层楼高,往下看连人都像蚂蚁一般渺小。
他想也没想,给申嘉歆指了条明路,“你从这里跳下去,能办到吗?”
谢蓁还站在这里。
可对他来说,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
他对申嘉歆的处理,从来都是决绝的。
申嘉歆也没想到他会想要自己死,面色死灰,进退两难,到这种时候了,竟然会愚蠢地去打感情牌,“你真的想要妈妈的命?”
她自以为抬出亲情的称呼会让周蕴礼心软。
没曾想这才是触中周蕴礼眉头的地方。
他想也没想,忽然站起来,面上阴沉的如同被冷霜覆盖,每靠近一步,都让申嘉歆胆颤一下。
直到站在她面前。
谢蓁哑然开口,“周……”
连名字都没叫出口,周蕴礼便伸出手,死死掐住申嘉歆的脖子,五指都发了狠力,像是要陷进她的皮肉中,再刺进骨头里才能解气,申嘉歆被掐得被迫仰起头,明眸凸起,微张着唇,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周蕴礼的阴晴不定太过可怖,他掌心一次次收紧。
申嘉歆挥舞着手,惊恐到了极点。
这下她们都看了出来,周蕴礼是认真的,谢蓁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拉开,拼命对他摇着头劝阻,“周蕴礼,放手……快放手!”
她越是劝阻,周蕴礼的力气越紧,恨到连后槽牙都绷紧了,面部线条刚硬,频繁在颤。
没几秒钟下去。
申嘉歆的面庞充血,铁青,呼吸困难。
再不停手,后果不堪设想。
周蕴礼的理智却被那声“妈妈”全部剥夺,现在脑中想的只是杀了这个糟践他童年的女人。
嘶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要放手的迹象。
来不及再好言相劝。
谢蓁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冲动之下扬起胳膊,挥过去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短促而清脆的响声能简短的唤回人的理智。
被那痛感镇压到。
以及谢蓁吼着说:“放手!”
种种因素下,迫使的周蕴礼放开了手。
空气再次钻进鼻腔内,申嘉歆缺氧险些晕厥,跌坐在地上,半响回不过神。
同样处于茫然困惑中的还有周蕴礼。
他偏着脸,苍白的面颊上指印浮现得很快,那一瞬间像是破碎了,拼不起来,处在浑浑噩噩交替的异时空,怎么也做不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