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重复着，声音很低。
申嘉歆根本不相信，“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连他爸爸的生意都敢坏，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的语言是针尖。
听着这些辱骂和否定周蕴礼的话，谢蓁内心有着另一个分裂出来的灵魂，想要替他辩驳，替他申诉，告诉所有人，他不是白眼狼儿，他也不坏。
久久地沉默下去。
这份沉默让申嘉歆更害怕，“蓁蓁，怎么不说话？”
“没……”
这一刻谢蓁更加同情的是周蕴礼，他曾被他自认为的母亲羞辱诅咒，该多么伤心？
时至今日，申嘉歆仍然没有对周蕴礼改观，仍然恨他，恨不得他死。
谢蓁默默地摘下围巾，忘记了自己脖颈上的痕迹，想要止住动作时却已经晚了。
她所有的伤痕都被申嘉歆收入眼底。
申嘉歆怔怔地站着，瞬时便明白了谢蓁遭遇了什么。
在她看来，谢蓁所受的是非人的对待，是强迫性的，可对谢蓁而言，缠绵也好，亲吻也罢，都是你情我愿。
何况周蕴礼替她擦药，给她准备干净衣物，小心翼翼地叮嘱她要记得擦药。
不是他嫌她丑。
是姑娘不该有伤疤。
他每一次的靠近，她都有动心。
可这些无法告知申嘉歆。
只能由着她担心。
“这不算什么的。”谢蓁用最无力的借口来解释这一切，只因夹在中间久了，她也会累，“我们当过夫妻，这对我来说，就像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要跟周蕴礼道歉。
申嘉歆含着的悲伤不减，“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用去见他那个人渣了。”
“他不是人渣……”
申嘉歆好似听出来了什么，又好似根本不明白，全凭自己瞎猜。
她拉住谢蓁的胳膊，担忧之情更重，“蓁蓁，你别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人，现在就算对你好也肯定是别有用心的。”
“我没有。”谢蓁真有些累了，头晕眼花。
对申嘉歆的关怀感到疲惫，无法应付，她拿开她的手，“放心，你说的的话我都记着呢。”
申嘉歆却显得要流出眼泪一般，“蓁蓁，你现在也知道了他不是我亲生的，你要是向着他了……会不会告诉他？”
“……不会。”
这谎言足以让谢蓁万箭穿心。
她在很早很早就告诉周蕴礼了。
又或者说，是她欺瞒了周蕴礼，那本日记上明明白白记录着这个事实，而她的第一选择，是为了申嘉歆隐瞒周蕴礼。
对他们双方，谢蓁都有所亏欠。
谢蓁的沉默寡言是不确定因素，申嘉歆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只差给她跪下，“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周蕴礼，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知道的。”
谢蓁很想抽出手，可抽不出，只好凝着申嘉歆的眼睛给她保证，“您放心，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保住您。”
申嘉歆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谢蓁。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突发奇想的善举将谢蓁接了过来，而她会在今天保她一命。
的确，如果不是谢蓁出现。
周康怕是早就将她打死了。
申嘉歆用力点头，言语真切，“蓁蓁，我现在只有你了。”
这话给了谢蓁巨大的压力。
她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先去给申嘉歆腾出了房间让她先住下来，置办了许多生活用品，等她熟睡了，谢蓁才能出去透口气。
没有在家里，而是选择了去楼道。
走出房门，路过电梯口。
恰好电梯门开。
谢蓁留意了一眼，脚步也因此顿住，她是想给出笑容的，却怎么也提不起嘴角来。
单暖没好气地嗤笑了声，“你那是什么表情，比哭还难看，要不是我哥求我，我才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