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说漏嘴的情况下,申嘉歆赶忙收敛话锋,“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害死周望。”
她不相信谢蓁。
谢蓁同样不相信她,“申姨。”
沉了口气,她没有再虚假地叫干妈,捏着面前的水杯,思绪沉甸甸地压着神经,“如果只是跟周望的事,我能去求情,可如果您害死了人,我没有办法。”
“我真没害死他。”
申嘉歆郑重其事的样子,不像作假。
第一句真话套出来,就能套第二句,谢蓁眼中深有触动,“那您当年那个孩子……”
“不在了。”申嘉歆接话很快,仿佛早料到了谢蓁会问起这件事,“早就不在了。”
看来真话只能套到一句。
谢蓁离座的很快,申嘉歆只当她是不相信,“蓁蓁,我不清楚你有几成真心想帮我,但不管怎么说,你把周望的日记带给我就是帮了我的大忙。周蕴礼的身世没什么好查,反正他人都死了不是吗?”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
“什么?”
“他死的这天。”
“是。”申嘉歆这点承认的倒是快,“他死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对他没有一点亲情吗?”
“没有。”
干脆而绝情。
不知周蕴礼听到会不会心碎,谢蓁却是难受了一阵。
申嘉歆似乎看透了谢蓁的心软,脆弱,感情用事,“蓁蓁,如果有一天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就会明白我的所作所为。你太容易心软,这才多久,你就忘记周蕴礼是怎么伤害你的?”
时间能冲淡太多东西了,申嘉歆不说,谢蓁的确快要淡然下去。
“你觉得我坏事做尽,那孟诀跟周蕴礼他们,就是好东西吗?”
这里没什么人,三三两两,位置间隔又远。
申嘉歆这才敢稍稍大声一些,“孟诀跟着谁长大?他手上就干净吗?还以为娶了云善就能万事大吉,在娶她之前,他为了做生意睡过多少人?”
谢蓁申辩的很小声,“他不是那种人。”
“还有周蕴礼,他当年做操盘手,逼得多少人一夜倾家荡产跳楼,一个二个谁不是金玉其外,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
“……那不一样。”
最后的问题谢蓁回答不上来。
她走时哑口无言,心中不甚清明,申嘉歆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却是个对她好的坏人。
这是最难的选择题,她暂时选不出答案。
谢蓁走了没多久申嘉歆也结账离开。
这里没什么人,却不是没人。
听到服务生来收拾残余的餐具,周蕴礼坐在相隔三桌的位置,抬起帽檐,眼底黑的可怕,神情阴郁不散,压不下的怨念扩散在了给孟诀的电话里。
他没什么别的要求。
尽快收拾了申嘉歆就行。
的确。
起初看在谢蓁为申嘉歆求情的份上,他不想那么狠,可她偏要搬出他做过的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谢蓁。
这就怪不得他了。
孟诀接了周蕴礼的电话才知道申嘉歆找了云善。
这事最不该牵连云善。
她从周婉那儿回来都是魂不守舍的,也没什么食欲,满脑子都是申嘉歆的笑容,孟诀突然走到身后,将她吓得轻颤,“你走路没有声音的?”
“在想什么,魂都丢了。”
孟诀故作轻快地跟她聊。
云善托着腮,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今天小舅妈找我出去了,你们到底怎么她了,竟然让她找上我。”
“她跟你说什么了?”
据周蕴礼所说。
谢蓁到时,云善已经单独跟申嘉歆相处了一段时间,那是谢蓁不知道的空白时间,她们聊了什么,也只有云善知道。
云善不记得申嘉歆话里的重点,抽丝剥茧,也只想得到一句,“她说你现在跟着舅舅工作,说你招蜂引蝶,让我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