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入睡，她又紧紧抱着谢蓁的腰，像个小姑娘依靠在姐姐身上，偶尔还会流泪，无缘无故地道歉。
谢蓁一度以为她中了邪。
对云善的反常更为在意的是成恪，她的借住，让他不能随意到谢蓁家来，也不能跟谢蓁单独相处，之前的云善可没这么没眼力见儿。
他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但云善这阵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着谢蓁，成恪想到攀攀，单暖说起周蕴礼时，攀攀就跟他在一起。
为了确定周蕴礼是否还活着。
成恪观察着攀攀的行踪，这个女人活得奢靡放纵，十天有八天不是跟一个圈子里的姐妹吃下午茶参加酒会，就是受邀前去一些美妆品牌的发布会。
接着就会拍出精美的图片，放在社交媒体上。
她也有颓废变宅的时候，从早到晚闷在家里，足不出户，外卖送上楼，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成恪坐在车里直打瞌睡，手机上云善又问他要不要去谢蓁那儿吃饭，她做了一大桌子菜。
这样献殷勤的程度，很难让人不多想。
成恪正欲答应，却看见攀攀从楼上下来，她不管去哪儿都打扮的十全十美，精致到一只耳环，一个发型弧度，所以很好认。
这一晚她没去参加任何活动，而是去了趟医院，替周蕴礼拿药，成恪跟的很小心，攀攀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她拿着药，车停在华苑楼下。
夜色浓重，秋风弥漫着萧索，隔着车窗，成恪也能听到车外树叶哗哗摇动，接着大批坠落的声音。
他等了十几分钟。
定睛往攀攀的方向看去，这次她多带了一个人下来，那人看起来很虚弱，需要架在她的肩上才能行走，垂着脑袋，看不清样貌。
十有八九是周蕴礼。
成恪内心摇摆的小火苗“刺啦”一声，被风吹灭了。
－
晚饭吃到一半时成恪才姗姗来迟。
云善去开门，看到他，不免有诧异，“我还以为你不来吃呢。”
成恪勉强微笑，“白蹭的饭，不吃白不吃。”
“就知道你的德行。”
谢蓁家里常备他的鞋子。
只是不知道，还能备多久，成恪换了鞋去餐厅，这才发现来谢蓁这儿吃饭的不止有云善，还有单暖。
他看到她们，表情难以言喻。
连单暖都不舒服了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见鬼了啊？”
可不就是见鬼了？
左边是云善，右边是单暖，她们两人都知道周蕴礼还活着的事，谢蓁随时随地都会知道，她知道后会怎么样？
成恪想都不敢想。
晚饭后下楼散步，顺带送单暖和成恪。
晚风习习，这个季节很清凉，风都是舒服的温度，云善跟单暖在前面逗邻居老太太的狗，成恪陪谢蓁走在后吹风，他心乱如麻，魂不守舍。
没注意脚下，踉跄了下，险些摔跤，谢蓁扶住他，“小心。”
她只扶着他的手腕，他却顺势将手往下滑去，握住了她的手，那是人体上陌生的触感，在此之前，谢蓁只跟周蕴礼正式牵过手。
成恪常年摸牌，手掌固定位置有茧，掌心温暖干燥，不像周蕴礼，手掌瘦弱地硌人，每次牵手，他都喜欢用大拇指摩梭谢蓁手背细腻的皮肤。
送走他们，云善跟着谢蓁回家，在楼下时她有无意那么一瞥，瞥到谢蓁跟成恪牵手。
虽说态度很别扭，模糊不清，可到底是牵手了。
隔着浴室的门，云善听着门内花洒的水声，心脏也仿佛被浇的一片潮湿泥泞，独自挣扎了好久，还是在这个不合时宜地时间开口：“蓁蓁，你跟成恪……在一起了？”
热水之中弥漫着蒸汽，白雾熏得脸庞娇红。
谢蓁闭着眼睛，感受热水浇过头发，额头，鼻梁，掩住眼皮，嘴巴，她一张嘴，唇峰上的水就会滑进口腔，所以声音朦胧，吐字不清，“你少八卦，我还没问你跟孟诀怎么回事呢，你准备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