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也挨过周康的打,大多是在工作没做好的状况下,倒也被打习惯了,这一巴掌不痛不痒的。
周康撑着桌子,怒火冲天,“你是我养大的,你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孟诀没作声,深深思虑几秒。
再抬眸,没了什么敌意,“不如您让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您刚才的建议。”
粗重的气息在周康身体里逐渐平息,眼神变得锐利不少,沉吟片刻,划出笑容,“小孟,其实比起他们俩,你更像我的孩子,懂进退,识时务,重点是,有野心。”
在那一巴掌过后他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吃饭。
孟诀失联一整天后才回松江。
他的电话来的太晚。
云善一个小时前刚偷偷跑出去,周婉正急的要出去找,边穿鞋边质问孟诀,“善善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反常了。”
“您别急,我已经回来了,我去找找就好。”
外面还下着雨。
孟诀打不通云善的电话,也不通谢蓁的,她平常有事都会去谢蓁那儿,没有地方找,他便先找去谢蓁家。
来开门的却是成恪,房内有浓浓排骨汤的气味,窗外是漫天大雨,如果没有孟诀的打扰,这本是温馨美好的一晚。
“善善在不在你们这儿?”
听到敲门声。
谢蓁跑过来,是她在做饭,还系着围裙,看到孟诀匆匆忙忙的,心生疑惑:“怎么了?”
成恪:“他问云善。”
“善善在姑姑家。”谢蓁还记得早上那一遭,“姑姑没告诉你吗?”
孟诀变得欲言又止,碍于成恪在,什么都没说,“没事了。”
他没说清楚,转身就走。
谢蓁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围巾没来得及摘就跟着跑出去,成恪在后叫她:“汤,汤不要了。”
“你帮我把火关了。”
孟诀走得快。
谢蓁赶忙追上去,在电梯口拉住他,“善善到底怎么了?”
孟诀焦躁又烦闷。
“你还是回去做饭吧。”
“做什么饭?”谢蓁还一头雾水的,“善善呢?没在姑姑家吗?”
电梯下降。
她跟着孟诀一起进去,孟诀绷着脸,忍了很久才开口,“她跑出去了,电话也打不通,我以为她跑到你这儿才找来的。”
言下之意,没有要故意打扰她的新生活。
谢蓁压根没在意,出了电梯便对云善电话轰炸,和孟诀说的一样,根本打不通。
孟诀开车要去找人,她也跟着坐在副驾驶。
车没动。
谢蓁反问:“你干嘛呢,开车啊?”
“你来干什么?”孟诀有些不理解她,“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还是回去过日子吧。”
这样比起来,反而是他在意气用事。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善善,快开车,磨磨蹭蹭的,你不开下来我开!”
车子启动,卷带起雨水。
不能确定云善去了哪儿,便先去酒店找,见到了孟诀,谢蓁才想起问:“你跟善善吵架了?”
他没承认,“没有。”
“那她是怎么了?”
“先找人吧。”
找了几家酒店也没找到云善,谢蓁打去的电话没停过,孟诀也着急,他的手机倒是响了好几下,却不是云善的电话。
电话断了又打来。
他不耐烦地接起,还没吭声,谢蓁便跟他一起听到那端慌慌张张地说:“孟诀你快过来,我看到你老婆在这儿跟窦家那几个小孩儿吵起来了!”
接到地址,他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没一点懈怠,面容上满是严峻。
赶到酒店,一楼大堂倒是寂静,除了来往办理入住的游客外看不到几个人。
谢蓁跟着孟诀往二楼跑。
那儿有餐厅。
还有酒店特别设立的玩乐区,隔着门便听见吵嚷的声音,夹杂着云善的哭腔,她一句句地喊着“放手”,回应她的却还是只有起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