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些，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了屏障。
热度层层攀升，让皮肤触上去都显得滚烫，他是骨瘦嶙峋的，却比以往每一次都卖力。
唯有脖颈是冰凉的，周蕴礼每每弯腰去吻谢蓁的耳珠，沿至脖子，她都会颤栗。
只因以往每次他们争吵，周蕴礼耍起狠来，就掐她的脖子，将人往枕头里摁，掐得狠了，留下青紫不一的指印。
最自然的相处在最后两天。
周蕴礼进入状态，和谢蓁搭档，扮演着二十岁出头的他们，坐在列车上看雪景，谢蓁就拉着他的手，就连拍照也很少放开，窝在他怀里和他赏析那些照片。
也是这个时候，周蕴礼才发现，她用的是生日时他送的那台新手机。
他们的亲密简直就是与生俱来，仿佛爱了很久，在列车途经积雪最密集之处，谢蓁侧着身，在通过手机纪录风景。
周蕴礼则握着她的手，失神地望着她的侧脸。
“喀嚓”一声，似乎是照相机的快门，声音打断谢蓁，她扭头看去，顺带将跪坐的姿势改为坐姿。
一位男士远远走来，手持一台老旧的相机，看样子，似乎是当地人。
周蕴礼对其他人，展现的冷冽的一面。
他起身，将谢蓁挡在身后，用当地语言跟那人聊着什么，谢蓁听不懂，却能从语气中感受到是在争辩什么。
没几句下去，他们似乎谈妥了什么。
周蕴礼跟那人握了手，便又坐了下来，谢蓁靠近他，耳语着问：“你们在聊什么？”
“他说他是摄影师。”周蕴礼帮她把衣服拉链提到下巴，遮住脖子上的斑斑点点，“怎么连围巾也忘了戴？”
谢蓁打落他的手，“别打岔，摄影师什么？”
“觉得你长得漂亮，所以就把你拍了下来。”
“那可是我的肖像权。”
她摊开手掌，“应该交钱。”
“财迷，你掉钱眼儿里了？”
现在钱对她来说是很重要，跟周蕴礼正式分开后更重要，成恪那里，她还欠着一大笔钱，不尽快还清不行。
这些周蕴礼都帮她记着，“放心，离婚之后你能分到很多钱的。”
谢蓁也不扭捏，用吻回应他，印在他的脸颊上，“我可记着你这话了。”
－
最后一晚，另外一张床成了摆设，周蕴礼冒失莽撞，不管不顾，卸下他第一天的悲情伪装。
有的只是索取。
谢蓁的吃饭时间很短暂，只因周蕴礼在等她，他疯了一天一夜，那份疯狂中有遗失的惋惜。
好几次谢蓁都摸到他的眼泪，他是那样的痛苦，却又不得不将这份痛苦延续下去。
到飞机出发的前三个小时。
谢蓁才起床，那一天，像是回到了陪周蕴礼出差的日子，只是这段旅行，将日子颠倒了过来。
她将买来的纪念品装箱，周蕴礼什么都没有买，箱子很空，不像她满满当当。
本想将东西往他箱子里放一些。
手却顿在半空中，谢蓁这才意识到，下了那架飞机，他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关系。
隔着磨砂玻璃，周蕴礼看到她的动作，心如刀绞。
一直到登上那架飞机，周蕴礼还扣着谢蓁的手，飞机驶离雪国，离松江越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远。
来时谢蓁趴在他的腿上睡觉。
回时，她靠在椅背上，面向窗外。
松江没有雪，孟诀早早接到消息来接周蕴礼，他要的鉴定结果因为新年假期还没有拿到。
落地时间快到。
孟诀到接机口等待。
大雪导致飞机延误，他多等了一个钟头，才看到周蕴礼和谢蓁一起混杂在人群中，他们一个清瘦高挑，一个潋滟明媚，好像是天生一对。
又好像天生就要分开。
孟诀看得出，这一趟去，周蕴礼没好到哪里去，惨白的光映着他的面容，把痛苦一寸寸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