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多么短暂的时间，他简直不想浪费每分秒，“攀攀照顾。”
谢蓁动了动胳膊，唇轻努了下，像是在演绎吃味，可又演的太生动，到底是爱过的人，面对周蕴礼，吃醋该怎么演，乖巧听话怎么演，她都知道。
他们不是坐了时光机的人，不过是板子一敲响，就该入戏的演员，周蕴礼也该入戏，“本来想给贺敛照顾的，但我怕他照顾不好。”
闻声。
谢蓁掀开眼皮，瞳孔是一片清明，她早就没有睡意了，“攀攀一个小姑娘就能照顾好了？”
不得不承认。
谢蓁是个好的对手戏演员，她把周蕴礼也带入了戏，“我下次不给她照顾了，好不好？”
谢蓁抿唇笑得甜滋滋，脸颊蹭在他的腿上，“好。”
北海道的雪仿佛生来是浪漫的代名词，周蕴礼只在照片和录像中见到过。
他跟谢蓁曾去到过许多地方，站在钟楼上看过风景，潜下过深海看鱼群珊瑚，也一起住过许多国家的酒店。
这雪其实并不稀奇。
但以往每次，大多是谢蓁陪他出差。
谢蓁会在酒店闷上天，等到周蕴礼办完了事情，再腾出空，在当地走走，她那时乖巧听话，任劳任怨地陪着他。
周蕴礼出差爱带家属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事业做起来一些，他的合作伙伴都在背地里猜测他舒缓疲劳的方式便是女人，还是固定的女人。
所以不管到哪里都带着，谈完事情就回房间，几乎不参加社交活动，周蕴礼从没有解释过，只因他们猜的确实不错。
远行耗尽精力，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在酒桌上阿谀奉承摧毁神智，可完成这些回到酒店房间，看到谢蓁还在呼呼大睡，他便会过去跟她一起睡。
像个幼稚的小孩儿，采用各种磨人的手段将她折腾醒来，让她用困倦的嗓音嗔怪他：“干嘛呀？”
周蕴礼很是喜欢听她没睡醒的声音。
在那里的前几天，谢蓁很少下床，而后几天，大都处在那些如画的风景中。
周蕴礼对旅行这件事并不热衷。
这是谢蓁一直都清楚的，这场离别之行，他们连攻略都没有做，抱着走到哪儿就是哪儿的想法。
同房不同床的情况这是第一次。
房间是周蕴礼准备的，宽敞明亮，落地窗外便是冰天雪地的凛冽风景，遮掩上窗帘，这里又成了他们单独的世界。
“外面看上去很冷。”谢蓁好心好意提醒周蕴礼，“你可要多穿两件。”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暖贴撕开要往周蕴礼的腰间贴，他出神的看着那东西，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不够年轻了。
这心思叫人惆怅。
等谢蓁帮他贴好了，他才疑惑发问：“你不贴？”
“我没有那么怕冷。”
也是。
在大冬天还敢光着两条腿在夜里晃荡的人，自然是没有那么怕冷的。
周蕴礼像个不服输的孩子，逞强地去撕腰间的暖贴，“那我也不冷。”
谢蓁按住他的手。
窗帘遮掩了仅有的光芒，在房内一片昏沉的环境下，周蕴礼看到她眼中的担忧，“你还是贴着吧，你以前身体就不好，以后记得尽量忌烟忌酒。”
周蕴礼心下凉凉的，好像心脏被埋进了雪堆里。
却还要笑着说：“蓁蓁……我有在戒烟了。”
她夸奖他，“挺好的。”
挺好的，但跟她无关了。
－
缆车之下的风景白绿交叠，白的那部分是皑皑白雪，绿色是松树山林，白云蓝天又是另一色彩区别。
美好的天气是告别仪式的温柔，谢蓁坐在缆车里，朝下望去，时不时用手机拍照，自然的像真的是来旅行的。
倒是周蕴礼这个提出旅行的人，却只是笔直坐着。
谢蓁的镜头晃到他的脸上，玻璃外的飘雪加重场景的凄冷，他目光柔和，发丝干净，脖间那条淡灰色的围巾很单薄，连皮肤上的刀伤疤痕都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