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将她拉开，努力安抚着，“好了，您也累了，先去吃点东西。”
申嘉歆用手指点了周蕴礼几下，想骂他的话堵在嗓子眼，到底是一句没说，气急败坏地走掉。
谢蓁跟着她一起走。
回头去看周蕴礼，他还站在寒风里，身形单薄，脸颊有轻微的红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光，那脆弱的样子，好像风再强烈一些，就能将他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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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申嘉歆，谢蓁带着吃的回来，停车的位置却不见周蕴礼的车，风吹得像刀刃，划过脸颊很疼，她左右寻了两眼，一无所获。
在风里等了几分钟。
那束光总算摇了过来，谢蓁让开位置，让周蕴礼将车停进来，她跟着上车，温暖的环境驱除了寒冷。
说话却还是不利索，哆哆嗦嗦地问：“你开车去哪儿了？”
周蕴礼低沉着，“加油。”
“我还以为你开车跑了，把我们丢在这儿呢。”
“怎么会？”他抬眸，“你还在这儿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走？”
眼神对视了下，周蕴礼又躲过去。
他还想躲掉的是自己所受的痛苦，脸颊那片的抓伤还没消肿，在他看来，是丑陋的，所以也不想让谢蓁看到。
肩膀打直了坐在座椅里，他垂下眼睑，声嗓温和道：“你在这儿我是不会走的，如果是申嘉歆一个人，我肯定会走。”
谢蓁忽略了这话，将藏在怀里的吃的拿出来，大大咧咧递给他，“给你带的，快点趁热吃两口。”
是面包和热牛奶，还有玉米。
很简单的食物，却是她关心他，在意他的证据。
隔着包装，周蕴礼感受到食物的温度，也感受到了谢蓁的暖意，不管遭遇了什么，过了多久，她还是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永远不变。
冷漠也只是她伪装的外表。
静默了下。
谢蓁启唇，口吻柔软，“很疼吧？”
周蕴礼微有触动，“什么？”
“被打的时候，很疼吧？”
他在申嘉歆那儿所受过的伤，是谢蓁看到都会心悸的程度，“下次不要替我说话了，你被骂的时候，我也没有替你说话……”
“没关系。”
空气封闭，气氛静谧，淡淡的牛奶味道扩充在车厢内，缠绕在谢蓁鼻尖。
她安静下来。
周蕴礼也安静，安静地喝牛奶。
他吃东西很慢，以前是，现在也是，总是细嚼慢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喝水也是。
谢蓁不过是顺带给他拿的吸管。
没想到他会用上。
他唇很薄，吸管透明，咬成扁的一点点喝光。
谢蓁靠着椅背，轻眯了一会儿，醒来时便看到周蕴礼将牛奶喝完又拿出烟来。
像是乖了没一会儿，又要反叛起来的小孩。
她得下去找申嘉歆了，开了门，冷风吹的人瞬间清醒，周蕴礼被那股风吹得没控制住，呛了口烟。
在咳嗽时，隐约听到谢蓁说：“把烟戒了吧。”
指尖的火光忽然灼烧着，周蕴礼降下车窗，将烟扔出去，灭了。
－
谢蓁在餐厅找到申嘉歆。
这里的餐厅大都很简陋，因为堵车的缘故，人流量越来越多，谢蓁赶去时，申嘉歆还在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她穿得一身贵气，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格格不入，却还能慢条斯理地将一份最普通的面吃完。
谢蓁在她身边坐下。
申嘉歆云淡风轻地擦了嘴，又拿过一旁的菜单看起来，算上她吃饭的时间，耽误了足有半个钟头了，谢蓁诧异着：“您还没吃饱吗？”
“你们不是还没吃？”申嘉歆随便翻阅起来，“周蕴礼呢？”
“……我给他带了面包牛奶，我们不用了。”
难得申嘉歆还能关心周蕴礼。
到底是母子。
谢蓁还没欣慰起来，便听到申嘉歆悻悻道：“可惜了，本来还想给他下点毒，毒死这个逆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