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听见,带着谢蓁到夜店门口,“要进去喝一杯吗?”
谢蓁脖颈上戴着周蕴礼的围巾。
他人不在。
却好像时刻都在监视着他们,谢蓁蔫蔫摇头,精神很差,被这笔钱的事折腾得心力憔悴,“你几点下班?”
“你不去的话我跟你一起走。”成恪蜷缩着手指,没敢像以往那样触碰她的头发,也拿不出轻松随意的姿态了,“等我去拿个衣服和车钥匙。”
“我的车还在巷子里呢,开我的吧。”
成恪伸出手,“钥匙。”
谢蓁不给,时刻都有防备心,“做什么?”
“我让人帮你开回去,后面的路你开到天亮也绕不出去。”
他夸张了。
但今晚谢蓁的确没什么力气开车了,她将车钥匙交出去,钥匙放在成恪掌心的一刹那,谢蓁有半刻的怔然,原来她跟成恪已经信任到这个地步。
还有。
她刚才情急之下都说了什么?
说他断了指,她就照顾他一辈子,她向上天祈求,但愿他没有当真。
在门口等着人。
三三两两有从里面出来几个醉鬼。
谢蓁不爱惹事,遇到这种人大都躲开,可总有不长眼的要凑过来,体谅是喝醉了,意识不清醒,她走开,年轻男人醉醺醺地又凑过来,拉着手,晃晃悠悠地说着:“喝!”
谢蓁欲哭无泪。
好在成恪及时出来,将那人的手拿开,在附近扫了一圈,叫来个抽烟的男人将人带走。
在这方面,他脾气算好的。
谢蓁看着他理智地处理事情,无故想到周蕴礼,若是他,指不定会一个拳头直接冲上来,没得商量。
这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处理好人,成恪才走来,表情里是关心,“没事吧,这儿的就是喝醉的人多,但是一般不会怎么样的。”
他随手朝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指去,“那里就是交警。”
每个店里还有安保。
所以很安全。
谢蓁宽慰了不少,“嗯,没关系的,那人也没怎么样。”
-
成恪的车要宽敞的多。
底盘高,谢蓁扶了一把才坐上去,成恪轻笑,“下次我也换台你好上的车。”
“才不用。”谢蓁话很少,情绪也低。
接下来便是要问那笔钱的事。
成恪准备好了回答,谢蓁却没准备好该怎么问,等车开出一段距离了,手里的卡片反转了好几下,她对自己都没了耐心。
“你怎么帮我还钱的?”
“误打误撞遇到了周家派来的律师,他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谢蓁偏过头,看向玻璃窗上的霓虹斑点,眼底的黑暗被祛除,“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还有那笔钱一共多少?”
“赚钱。”成恪轻描淡写,“帮你赎身。”
“为什么不问问我再做?”
“问了你还会让我还吗?”
方向盘捏在手里,道路成恪也熟悉,他很轻松,像是闲聊,“蓁蓁,我不是好人,这种机会落到手里,我不会让它溜走,我知道,我没有周蕴礼在你心里的占比重,你说那话,也是玩笑。”
如果是真的。
他情愿断两根手指。
“不要提他。”谢蓁扯下那条围巾,“你就不怕我怪你?”
今晚进一步的交流,成恪的心思暴露,又或者说,谢蓁从没真正了解过他。
初见他是赌桌上笨拙的赌徒。
他救过她一次,她感激。
重逢时谢蓁只将他当老友,带他吃喝玩乐,熟悉内地,到后来,他的心思愈发明显,无法阻止。
他的自信勇敢,是周蕴礼永远缺少的东西,这东西周庭书也有,这类人,大都是家庭美满,被宠到大,想要的必然会争取。
就算争取不到,也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不像周蕴礼,顾虑太多。
成恪转动方向盘,很流畅,神情也没有半分伤感,“你还是要还钱给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