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熄了灯，走廊还留着光。
谢蓁勉强看清道路，冲着周婉点头微笑，用气声问：“姑姑还不睡？”
“没呢，睡不着。”周婉忧愁地看向云善的房间，“善善还好吗？”
“明天婚礼，她有点失眠而已。”
周婉陪着谢蓁去厨房倒水，特地给她冲了温水，“在我眼里善善还是个孩子呢，要不是她跟小孟这么多年了，我才不把她嫁出去呢。”
云善在周婉这里就是掌上明珠。
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往心坎里疼，不像周康，想要孩子，随时都会有，并没有真心地去爱自己的两个孩子。
周婉这份疼爱谢蓁看在眼里，“孟诀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小孟是可靠的，是值得托付的。”周婉也认可，她慈爱的目光定格在谢蓁脸上，“听说你又从蕴礼哪里搬出来了？”
“善善告诉你的？”
“她哪里会告诉我，我看出来的。”
谢蓁一时凝噎着，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一个人住自在些。”
“是这个原因吗？”周婉轻松看破，“你以前分明天天都黏着他，是还存着对他的怨气吧。”
这是肯定句。
是怨吗？
谢蓁分不清，也不清楚，周婉是周蕴礼的姑姑，自然要帮着他说话的，“既然都结婚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之前那么喜欢他，再努努力，说不定就和好如初了呢？”
“不可能的。”谢蓁低头喝水，嗓子被温水冲的很淡，“姑姑，我们不可能和好如初了。”
早料到了她会这么说。
周婉靠着墙壁，叹息一声，脸颊在柔光下温暖不少，“蕴礼有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对，他那个个性又不让人喜欢，难得找到个喜欢他的姑娘……可惜了。”
“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空气很安静，中央空调努力工作着，周婉冷得缩了缩肩膀，去看谢蓁，却发现她好像不知道冷一般。
也是。
见证过最寒心的事情了，早该麻木了。
周婉思虑再三，又说：“当初蕴礼他妈妈把你找过来的时候，算是彻底断了他的后路了，明知道这些，可他还是就要你。”
谢蓁望着水平面，微微怔愣，“是因为跟我结婚，就没了跟别人联姻的可能，对吗？”
“嗯，我们都不明白他妈妈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不想让人说闲话，也不该这么绝。庭书可是跟赵家的婚事，还有谈家撑腰，这样算下来，蕴礼有什么？”
“也许干妈是不想让他太锋芒毕露吧。”
周婉摇着头，“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了，倒是你，还怨蕴礼小时候不待见你吗？”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早就不记得了。”谢蓁握着水杯，抱以歉意的微笑，“姑姑，明天还要早起，您早点睡。”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
“晚安。”
她说完回了云善的房间，躺下时云善朦朦胧胧醒来，翻了个身，抱住谢蓁，依偎在她肩头，“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谢蓁望着漆黑的房间，“没什么。”
“不说我也知道。”云善睡了，但心灵清醒，“肯定是劝你退一步风平浪静，不用听他们的，我支持你……”
“快睡吧。”
她又蹭了蹭脸颊，“蓁蓁，你身上可真香，难怪周蕴礼那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他只单独跟你说话。”
说着说着，云善猛地踢了踢脚，半梦半醒地骂着：“这也不能掩盖他是个混蛋的事实！”
凌晨四点，云善被拖起来坐在梳妆台前，她还没清醒，便被强行套上一身礼服，脸蛋也被上了颜色。
一直到天亮。
谢蓁帮着布置了房间，挂了几只气球，等到云家准备的几位伴娘过来，便没了她什么事，婚礼流程繁琐复杂，她要参加的也只有晚上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