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廷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
头脑简单，还缺心眼。
能想到找女人来照顾他，也不知是贴心，还是傻。
周蕴礼却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自己的行事作风如此，便将他也当成了离开女人就活不了的人。
“表叔，我这个年纪，用不着谁来教我该交什么样的朋友。”
身边的长者微叹气，苦口婆心，“这事先不说，你父亲让我见到你问你，跟秦漫漫的两个孩子要怎么处理？”
“这也是我的事情。”
当年因为秦漫漫。
他跟家里闹翻，彻底决裂，带着谢蓁在国外第一年吃过不少苦头，也并未因此低头。
更别说现在，他早已脱离家庭掌控。
但到底姓周，血液是摆脱不了的。
“他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自责而付出自己的一生浪费在一个孩子身上，如果有需要，他会帮忙。”
因着他们在谈话。
司机放慢车速，给足了时间。
接近十二点钟，城市蛰伏在夜晚的宁静之中，车辆平缓行驶，车内气氛却忽高忽低，即将剑拔弩张，却又频繁收回尖锐。
表叔年过四十，跟着周蕴礼父亲好些年，在教育小辈这方面，是不缺气势的。
平常也没少训斥下属。
唯独到了周蕴礼这里，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因为当年的过错要照顾那个孩子，你父亲没有意见，但要适当。”
这个分寸感，周蕴礼并没有把握好。
“就拿蓁蓁的事情来说，是否过了？”
在这件事上，周蕴礼没有过辩解，“当时的情况，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可以，我宁愿拿自己去换她。”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表叔摆手，力气虚浮，“蓁蓁那边是不会原谅你了，你父亲让你早做打算，如果想要过继那个孩子，就要尽快结婚，找个合适的人选。”
“蓁蓁不行吗？”
随着表叔的话。
周蕴礼习惯性地念谢蓁的小名，“十几岁的时候你们所有人就告诉我她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接受了，结果现在你们告诉我要换人，合适吗？”
“你不是也不喜欢她吗？”
“谁说的不喜欢？”
这句重了些。
他跟着坐直，身体里零星醉意也没了，瞳孔清明，态度较真，“我要是不喜欢她，怎么会带着她出国？”
表叔心存疑惑，“我们都以为你是为了让家里同意出国，才带上她做掩护。”
就连谢蓁自己，也这么认为。
“不是。”周蕴礼鲜少与人表明心中所思所想，“我带她，就是想让她在身边。”
对于他们的感情问题。
身为长辈，并不会过问太多，他们要的只是结果。
“宜媛在外留学，还要三五年，你大哥的婚期是跟着宜媛毕业的日子而定，但你不一样，有这个孩子在，就要抓紧。”
他们两个的婚事很小便定了下来。
周蕴礼跟谢蓁，周庭书跟赵宜媛。
表叔为他分析，“如果你要蓁蓁，就要跟她说清楚，我也会帮你告诉你父亲。”
“告诉他做什么？”
“他没你想得那么冷血，你出国这几年，没少打听你的事情。只要你说要的东西，他会帮你争取。”
如果能借此让他们父子的关系修复，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见周蕴礼不作声。
表叔便当作他的接受，虽然是好事，但难免诧异他竟然会为了谢蓁，而做出这样的让步。
－
回到泰禾院子已过深夜。
周庭书的车子不在，人是走了，还送走了那对龙凤胎。
周蕴礼回房路上要路过谢蓁的房间。
门缝下没有光。
人已经入睡。
并未因今天误会他的事情而有过多的情绪，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担心他出去喝多，更不会为了早一点见到他，而坐在门口等待。
谢蓁对他的缠绵时段，早已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