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起初只是微微颤动，原本平静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深沉起来。那被他深埋心底的仇恨，宛如地底的熔岩，缓缓流淌，开始灼烧他的内心。
他的拳头缓缓握紧，牙关也渐渐咬紧，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涌动的情绪。指甲陷入掌心，带来隐隐的刺痛，他却仿若未觉。
镜子中的画面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视线，唤起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苦难与折磨的记忆。蚀骨之痛慢慢地在他体内蔓延开来，他真切地感受着那种痛楚，如蛆附骨。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胸口的起伏也越发明显。心中的怒火悄无声息地燃烧起来，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理智，令他渴望着去报复那些曾伤害过他的人。
然而，他深知自己此时处在迷雾之中，不能被情绪彻底掌控。否则，他可能会陷入无法预料的更大危险。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尝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那燃烧的仇恨之火，已在他心中扎下了根。
“你忘了，废脉之苦了吗？”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镜子
中的画面再次一变。
“你……可知罪？”一道虚幻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夜羽身前，承受着夜羽的跪拜之礼。
夜羽缄默不语，只是取下那覆在双眼上的黑布，那惨白的双眸凝视着那道虚影。明明仅是白色的瞳孔，却仿若夹杂着无尽的岁月气息，与之对视，令人心悸。
虚影不再多言，径直一指戳出，一道光芒迅疾钻入夜羽的脑海之中。紧接着，夜羽的面部骤然扭曲，痛苦地趴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够了……”夜羽终究是难以抑制内心喷涌的仇恨怒火，发出一声怒喝。
“哈哈哈，他们都在等着你，可你呢？”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嘲讽。
镜子中的画面再次一变。
“你必须死”夜零星一声历喝，手中长刀猛的一挥，一道璀璨刀芒直劈夜羽，速度太快，夜羽根本无法反应。
“你找死”女子温柔如水的眼眸中溢出一丝杀意，手中长剑似是感应到主人的怒火，疯狂抖动。
“寒梦剑诀·侵月寒”女子一声怒喝，长剑窜了出去。
夜羽眼眸中的璀璨刀光极速冲来，突然，夜羽只觉眼前一黑，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下一刻，一股巨力从夜羽的胸膛传来，夜羽被那人影退了出去，离地的身影径直扑向那通道，夜羽眼眸骤然一缩，看到的一幕让他只觉呼吸困难。
刀芒直接洞穿了那人的心脏，还带出一串鲜红的血液，时间仿佛在此处
定格，那人的面容逐渐映入夜羽的眼眸。
鸣霄！
鸣霄替他接下了那璀璨一刀，并将他推进了通道。
“主上，下一世，无边雪夜，我继续等你”鸣霄无力的声音响起，夜羽目眦欲裂，右手极力伸出，想要拉着鸣霄一起离开，可却无能为力。
看着镜子中出现的一幕，夜羽突然感觉无比的揪心，心痛如绞。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无尽的悔恨和自责涌上心头。
夜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鸣霄最后的话语，“主上，下一世，无边雪夜，我继续等你”，夜羽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鸣霄为了他牺牲自己。此刻，夜羽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