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打了个电话,很快从街口开过来一辆没喇叭没车灯的小破面包,一帮人连挤带推上了车,灰溜溜的跑掉了。
巷子里,张杌寻侧着耳朵听外面没了动静,这才避开地上的狗血,走到门边抬手扣住门环儿敲了敲。
过了许久,头顶上才传来吱呀一声,仰头看上去,从上面二楼的窗户缝儿里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圆脑袋在往下看。
张杌寻仔细一瞧,哟,还有些眼熟,是大奎。
大奎小心翼翼的往下面看了看,顿时惊喜道:“我靠!是木爷,啊不对,是于爷!”
张杌寻笑了笑,冲他挥挥手。
大奎把脑袋缩回去,冲里面的人大声喊道:“金河,喜堂,你俩快带人下去把那门开开,让于爷进来。”
说完又探出头来冲张杌寻喊道:“于爷您稍等,马上给您开门。”
张杌寻摆摆手示意没事。
等了片刻,只听见门后一连串挪动重物的声音,紧接着门朝里面打开了。
金河,也就是张杌寻第一回去找潘子时给他倒了狮口银牙茶的那个伙计。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着年纪就不怎么大的小孩儿,笑起来有些腼腆,有些忐忑的小声叫了一句,“于爷好。”
张杌寻没见过这小孩儿,不过看他眉眼间和金河有些像,笑着点点头,问金河,“你弟弟?”
金河笑着应了一声,“于爷好眼力,这小子是我堂叔家的崽子,不好好念书,非要缠着我到外面长见识,潘爷心善,就让他先跟着奎哥和我在乌子里街的堂口跑腿。”
乌子里街就是大奎以前守的那个堂口,张杌寻最熟悉的堂口也只有这一个。
这时大奎也咚咚咚的从木楼梯上跑下来,挤过十几个伙计,往门外探头看了看,急忙招呼张杌寻两人进来。
等张杌寻和小哥进去,金河和喜堂两人忙不迭的抬着边上一个长得很像磨盘的东西堵在门板上,还把一个不知装着什么重东西的红漆木柜子也要往上搬。
张杌寻赶紧伸手拦下,疑惑,“你们这是做什么?”
“堵门呐。”大奎解释道,“不堵的话,那帮人总有办法把门撞开的。”
张杌寻深深蹙眉,眼里的火气又冒上来,“这几天你们就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大奎讪笑了下,指了指堂屋坐在板凳上蔫头耷脑的十几个伙计,挺大的块头有些扭捏的缩了缩,“让您看笑话了,三爷其他的铺子都被砸了,那帮杂碎成天捣乱,搞得我们也没法做生意。”
“能回去的兄弟们都回去了,剩下这些都是跟了三爷挺久的,也没成个家,散开落单了会被那些人逮住,只能留下。”
“潘哥干脆就把人都聚到一起,让我们守好不要开门,那帮人进不来也就拿我们没办法,只能堵在门口骂,等骂累了自然也就走了。”
张杌寻听完,脸色愈发阴沉,“那帮狗东西还做什么了?”
大奎忙摆摆手,“放心,潘哥预料到那帮人会对古董铺子下手,已经提前让我们把值钱的宝贝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