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云颂来说，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利用的物品。
他觉得我的命如此廉价，自然可以在不需要之时随时丢弃。
我自嘲地笑了笑，气息的浮动牵扯着伤口的疼痛。
云颂似乎被我的笑刺激到，走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
“无虞，你有什么资格笑？阿岁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就该赎罪。你就是一个根本没有心，不懂爱的妖物罢了。你根本就不能理解我对阿岁的感情，用你的血救阿岁的命我都嫌脏！”
我开口问道：“云颂，所以对你来说，我一直都算什么？”
他的样子让我觉得陌生，和曾经满眼是我的男子不一样。
他厌恶甩开我，怒目看着我道：“如果不是你的命能救阿岁，我早就该杀了你，从一开始我就该一剑刺穿你的喉咙。现在你唯一的价值不过是能救阿岁，你应该庆幸你是一个死不掉的怪物。”
他转身离去后，我垂下头沉思，身上的伤口由于药物和自身的体质又开始愈合。
月光透过门缝，一丝皎洁映在墙角。
在以前这样月色如水的夜晚，云颂总是会出现在我身后，轻轻为我披上外袍，怕我着凉。
我总是嘲笑着他，道：“怎么会着凉啊？我可是九尾狐妖呢。”
他将我搂入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让我心安。
“在我眼里，你虽是天下最不一般的女子，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想为你再做得多一些。”
现在的云颂说我是个没有心的妖怪，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比刀割开的时候还要疼。
他说我是个不会死的怪物，可是这早就是我的最后一条命了，我没有骗他，我是真的快死了。
这些年，我早已经对云颂心如死灰。
只是每次想起往事，都会不自觉流下泪水。
师父说的没错，这世间唯有情字最伤人。
脑中昏昏沉沉，我不禁想起了和云颂的初遇。
那年师父闭关，我偷偷跑下了浅凌山。
下山之时我遇见了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云颂。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背到一个小山洞里，施展妖术给他治疗。
他伤得极重，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能让他痊愈。
本来我是打算离开的，可是他血肉模糊的身躯让我于心不忍。
师父同我说过，修行者应与人为善，大爱苍生，方才能早日得道。
我心里想着，这人是我下山后遇见的一个人类，应当也是我的机缘吧。
将身后的一条尾巴幻化为灵力，慢慢输入进他的体内。
结束后我强撑着，看着他大概已经没有生命之忧，额头早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衣衫浸湿。
随后还是因为消耗过大，意识突然消散，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云颂已经坐立于我身边，背对着我。
以前的我并不知晓男女有别，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人类小孩。
他紧闭着双眼，开口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今日在下唐突了姑娘。在下深知自己受伤严重，想是姑娘花费不少的珍宝，来日若有机会，必定重重感谢姑娘，愿以命相偿。”
我看着眼前人愧疚自责的模样，赶紧摆摆手道：“没关系，你不用偿命给我，我有很多条命的！都是是我师父教我的，他说我应该学会大爱苍生。
“很多条命？”云颂狐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