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三岁那年，妈妈怀孕了。
爸爸摸着我的头，笑着告诉我，等弟弟出生长大，就能保护姐姐了。
可妈妈怀的是龙凤胎，两个孩子的降临占据了他们全部的时间。
那天，我被他们遗忘在学校，走了三个小时的路回家后，却听到爸爸小声的抱怨。
“如果没有蔓蔓就好了。”
“又麻烦又不听话，我们也轻松了。”
后来我真的死了，家里只剩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
……
刺耳的铃声响起，惊醒了荒芜山林中的一众归鸟。
扭曲的手指布满血迹，遍布伤痕的尸体旁，散落的泥土里唯有手机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你弟弟妹妹过生日，你就不能懂事一点自己回家吗？】
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妈妈”两个字。
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要将我再次席卷。
虚无的灵魂穿过手机，再一次提醒着我死去的事实。
我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不需要你们来接我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死了，你们终于能如愿了。
……
我三岁那年，爸爸拉着我走到妈妈身旁。
“蔓蔓，你想不想有一个弟弟能保护你？”
那时的我全然不知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仰着头说道。
“蔓蔓有爸爸妈妈就好了，蔓蔓能保护自己。”
可妈妈只是责怪地看着我。
“蔓蔓胡说什么呢。”
“有了弟弟，以后蔓蔓就不会受欺负了。”
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呢？
但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看着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爸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是个男孩就好了，一儿一女凑个好字呢。”
可爸爸期待的“好”，似乎并不需要我就能够实现。
产检后，妈妈惊喜地发现自己怀上了龙凤胎。
一直念叨一儿一女的爸爸，自那以后看着我的目光也总是带上了一抹愁绪。
现在，爸爸妈妈终于不需要为我发愁了。
灵魂却总是在诉说着不甘与怨气。
恍恍惚惚之间，灵魂不自主地飘荡回了爸爸妈妈身边。
可我来得总是不太巧。
干净整洁的包厢里，弥漫着令人生暖的热气。
桌子上餐食精致，两个大大的蛋糕摆在桌子正中间。
林知薇和林知桦穿着刚买的新衣服，头上戴着寿星帽，高兴地看着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包厢内烛火昏黄摇曳，照在每个人幸福的脸上。
爸爸妈妈拍着手唱着生日歌，要吹蜡烛时，林知薇忽然问道。
“妈妈，姐姐不来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妈妈措手不及，她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不耐烦地说道。
“你姐姐不听话闹脾气呢。”
“信息都不回一句。”
一旁的爸爸脸色微冷，猛地将手拍在桌子上不满道。
“我看她是越来越能耐了。”
“一个生日而已，上次忙工作没顾得上怎么了？”
“依我看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
“又麻烦又不听话！”
又麻烦又不听话，可这是他们答应我的。
只要我考到年纪第一，他们就会回家为我庆祝生日。
明明只要是林知薇和林知桦的生日，他们都能推掉所有事情赶回来。
明明我已经十年没过生日了，这个要求也过分吗？
可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