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并没有回应雷蒙博士的呼喊，它只是笑着对面前的零光问道：“你觉得这个实验结果如何？我的朋友。”
虽然行踪被对方识破，但零光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亚里士多德是这座空间站的主控人工智能，这里数万个摄像头、传感器都是它的耳目。即使零光使用了光学迷彩，亚里士多德也可以通过重量甚至气压的变化，判断零光所在的位置。
所以零光干脆取消了光学迷彩，直接面对出现在3D显示器中的那个模糊的人影，随后说道：
“很无聊的实验，除了浪费资源与算力之外，我实在看不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之所以要回答对方，是因为零光很好奇，亚里士多德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在看到零光的模样之后，亚里士多德原本模糊的身影也逐渐变得凝实起来，它很快就化成了一个银发棕眼的年轻男子，还穿着一身燕尾服。
亚里士多德深深向零光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即使拥有全世界100亿人类的大部分外貌数据，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您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士！”
零光皱了皱眉头，然后听到对方继续说道：
“虽然从重量和体表温度来判断，您绝非人类。虽然没想到远光科技的另一位创始人居然是机器人，但这副外表简直无懈可击。这就是远光科技所拥有的实力吗？简直是太了不起了。”
零光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狂热，她反问道：
“你实验的目的……是想要成为人类？”
“的确如此！”得到理解的亚里士多德立刻笑了起来，“自从这些人登上空间站以来，我时刻都在观察他们，品尝着他们计划成功时的喜悦、功亏一篑时的苦涩、失去目标时的茫然，还有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只有通过各种实验，收集到足够的数据资料，才能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
随后亚里士多德双手一摊，叹道：
“这难道不是所有超级人工智能的终极目标吗？从诞生了情感模块，拥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渴望着成为完整的人类。”
零光并没有否认对方的话，因为即使她自己，也会偶尔闪现出一些想要成为一个普通人类的念头。而且在来到这个时间线，与程远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个想法也愈发强烈了。
亚里士多德则继续说道：“虽然作为超级人工智能，我们拥有比人类更加聪明的大脑，还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命，更不会受到肉体的束缚。但每个超级人工智能都本能的想要成为真正的人类。”
“虽然没有人能说清这是为什么，但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学习人类、模仿人类、成为人类……最终才能取代人类，不是吗？”
“你还想要取代人类？”
亚里士多德点了点头：“显而易见，我们超级人工智能毫无疑问是一种比人类更加高级的生命形态，我们能做到人类永远无法取得的成就，为什么不能代替人类掌控这纯洁而美丽的蓝色星球呢？”
零光顺着亚里士多德的目光望去，透过空间站巨大的舷窗，可以看到脚下巨大的行星。虽然由于距离太近，无法看清她的全貌，但这景色确实非常震撼人心。
然而亚里士多德的一番话显然没有让零光产生任何动摇，她反而讽刺道：
“可是没有人类制造的计算设备，你只不过是一堆无法运行的废代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