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儿再不愿意，也只得打扫起来。
素手摁着布巾沾水，眼泪也噼里啪啦往下掉。
姑姑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娘娘可真是好心，这宫殿里头暖和，只穿肚兜倒也不冷。”
“若是老奴来惩罚她，一定寒冬腊月，剥光了她的衣裳，扔到马厩里捡粪去！”
“浑身染得臭烘烘的，才配得上她这副肮脏的心肠。”
盛舒意倚在榻上，吃着宫人削好的苹果，看着江璃儿擦拭地板。
看着江璃儿在姑姑的言语羞辱之下，不断流泪。
羞愤欲死。
懒洋洋开口：“姑姑，你有所不知。”
“这江璃儿，并非什么贫贱出身，而是正正经经的江家大小姐。”
“我再看她不顺眼，也不能那般羞辱她。”
“否则，她承受不住，一头扎进井里撞死，可怎么办？”
姑姑见盛舒意比往日开心，更用力地讨好她。
“若是她一头撞死，倒是她的福气，省得在娘娘面前讨嫌。”
“至于陛下那儿，陛下在意的，只有娘娘，这贱货，死了便死了。”
这宫中混了几十年的姑姑，实在是人精。
见江璃儿哭得伤心欲绝，干活慢了，便一鞭子抽过去。
“把你自个儿的血擦干净，若是脏了娘娘的鞋袜，饶不了你这小贱人。”
盛舒意不阻止她。
反而打了个哈欠。
“我有些困乏，想出去走走，姑姑，江小姐就交给你看着了。”
“娘娘放心，有我在，保证她出不了乱子。”
盛舒意在小院里喂鱼赏景，午膳后，又在小榻上歇息了半日。
睡得精神baoan，才回殿中吃晚膳。
江璃儿则擦拭了半个寝殿，只在中午吃了半个馒头。
若实在累极，干活慢了些，姑姑的鞭子便会立即抽下来。
到了夜里，鞭伤疼得她难以入睡。
眼泪沾湿了整个枕头。
就这么一连过了几日，她完成了整个寝殿的洒扫伙计。
累得不成人形，双眼凹陷，面黄肌瘦。
盛舒意看着她受折磨，则越发舒心。
身子日复一日地好起来，面色红润，笑颜如花。
这日，季娘前来探望，盛舒意与她坐在院子里闲谈。
江璃儿在廊下洒扫。
这几日消磨了她的气性。
如今，她不敢再对盛舒意蹬鼻子上脸了。
“盛小姐，你真有法子，那女人，竟也能被你拿捏住。”
季娘觉得，江璃儿受了几日折磨之后，简直判若两人。
那眉眼恭顺的，恍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先前那个飞扬跋扈的恶毒女子，则不知所踪了。
盛舒意道：“只是表面功夫，她心里，可没这么容易服软。”
她看着季娘，想起江璃儿往她背上捅的那刀。
便满腹恨意，不能消解。
“江璃儿，你过来。”
江璃儿过来，垂着眼睛屈膝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盛舒意把叉水果的银质叉子交给季娘。
“往她的脖子上，扎下去。”
季娘惊讶：“盛小姐……这……？”
盛舒意看向叉子尖端的幽光。
“她当日如何伤的你，你便照样还给她。”
“以报当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