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玩着手里的平安符,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还有一事。”
“说。”
他撑起身体,从软塌上坐起。
“盛小姐那边遣人送信来。”
风影恭敬奉上信封。
“无妨,念吧。”
信的内容简洁明了,大概说明当前局势以及承诺盛家不会对付安平王,另有结盟之意。
“把信烧了吧。”
他负手而立。
面前的棋盘黑白双子势均力敌,胜负难分,已陷入僵局。
他本无意皇室纷争,奈何侄儿疑心太重,步步紧逼,不得不防。
一双灰瞳平静无波,他素手一挥,袖风扫过棋盘。
棋子落地,是该重启一局了。
思及此,他抬手拿起青案上的盏茶,轻抿一口。
“风痕,时候未到,按兵莫动。”
风痕看着眼前的主子如清风般,明明与世无争,昭然世外,最后还是迫于身份,不得不被皇室裹挟。
“是,王爷。”
语毕,顾湛拂手将风痕唤退,又拿起平安符。
平安符寓意平平安安,出生在帝王家,心求保命都不遂愿,真的会平安吗?
顾湛轻嗤,又晃眼想到盛舒意,那日即便被自己干脆利落地拒绝,也依然宠辱不惊,不似普通闺阁女子。
他眼角的无奈与冷厉逐渐褪去。
这女子身上谜团甚多,须得细细探究。
至于她的话,试试也未尝不可。
璟王府,内院。
柳七匆匆来禀。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皇帝有意拉拢盛家,想将盛舒意许给安平王。”
顾璟羡这些天忙于操练兵马,拉拢势力,原本俊朗的面目染上疲倦。
闻此,黑眸中顿现狠厉之色,一把扫落旁边的花盆。
“顾湛算什么东西,竟敢跟我抢!”。
“柳七!”
“属下在。”
柳七单膝跪地。
顾璟羡眸中露出杀意。
“你立刻安排人刺杀安平王,记住此事隐秘,若能成功,本王必有重赏。”
“是。”
柳七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苏家和盛家那边如何了?”
“回殿下,盛家未传出风声,苏家如今已完全听命于我们。”
“苏樱那贱人如何?”
“苏小姐被苏家嫡女关在偏院,时疯时醒。”
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回想起上次赏花宴。
盛家的兵权他一定要拿到手,苏樱应该还可以利用一下。
安平王一死,他要拿捏盛舒意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日后,盛舒意走祠堂。
“小姐你可算出来了。”
翠柳急急迎上去,仿佛十天半月未见着她。
“爹爹在何处?可是在书房里。”
“是啊小姐,奴婢带您过去。”
“不必,我一人前去即可。”
事不宜迟,有些事要早作打算。
书房外,翠竹葱郁,鸟鸣声声。
盛舒意深吸一口气,轻轻扣响门。
“何人?”
父亲苍老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不孝女舒意。”
她小心措辞,放低姿态。
“进。”
父亲执笔于案前,宣纸上呈现“清明”两个大字,苍劲有力。
“舒意,你可知你错在哪?”
父亲先开口。
“女儿不该顶撞父亲。”
父亲摇头,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女儿。
“你娘已经把你的话转达给我了,我思虑良久,确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