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瞧了眼身前好友有点乱糟糟的歪冠发鬓,还有脸上的胡子拉碴,他脸色犹豫了下,提醒道:
“尊师重道、呵护师长放在哪都没错,但不能累垮了自身,实在撑不住,偶尔也可以让书童或下人代劳一下,并不算懈怠不孝。”
“明白了良翰。”
苏大郎点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多看了眼欧阳带来的一些水果点心。
欧阳戎笑问:“怎么了?”
苏大郎注视他脸色,侧让了下身位示意道:“良翰不进去看一看老师吗?”
“不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欧阳淡淡摇头道。
欧阳戎这几日说是过来看望,但他更像是来看望苏大郎,都是停步在前厅,没有进入帘帐重重的里屋看望袁象山。
苏大郎不禁前迈一步,抓住好友的袖子吐露:
“良翰,其实老师他严厉归严厉,偶尔言语也不太好听,但是对我真挺好的,对我家也是,当初老师被罢去礼部官职,也是因为我们……”
咯噔——
里屋突然传来一声轻微声响,似是有人将凳脚被轻轻磕碰到。
背对里屋的苏大郎话语一顿。
“什么声音?”
欧阳戎脸色好奇张望苏大郎身后。
“没事,可能是老师醒了。”
苏大郎摇摇头。
“哦……”
对于那位袁老前辈的事情欧阳戎并不关心,话题转回,语气疑惑:
“大郎刚刚说什么因为伱们?还有,袁老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罢去官职?难道这意思是……”
“不是不是。”
苏大郎赶忙摆手,顿了顿,解释道:
“其实也不算被罢官,是老师自己辞去的,当年洛阳朝堂上有一些风波,老师性格执拗,政见不同,辞官归隐,正好我们家也离开了洛阳,家父又与老师熟识,便为我聘师,在聚贤园教我读书。”
他停顿了下,又道:
“良翰,或许是与你的遭遇有些类似,那天在水榭,老师便有些显得指手画脚,良翰莫气。”
欧阳戎看了他眼,点点头,没说什么。
不过对于苏大郎提到的洛阳朝堂的风波,倒是深有体会。
从当年的二圣临朝,到后来的废立新帝,再到后来的临朝称制,最后是改乾为周……洛阳朝堂这些年确实风波不断,换了一批又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