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年的二圣临朝,到后来的废立新帝,再到后来的临朝称制,最后是改乾为周……洛阳朝堂这些年确实风波不断,换了一批又一批人。
这位袁老先生的经历倒也不算奇怪。
苏大郎忽提起:“良翰,那日在水榭,走之前你留下的那篇奇文……”
欧阳戎站起身,笑道:
“都说了,是以前求学时一位前辈勉励赠与的,上次瞧见大郎有尊师重道的古风,一时感慨,转赠大郎。”
欧阳戎轻轻摇头,没太在意,告辞离去。
苏大郎连忙起身,送欧阳戎出门。
眼见欧阳戎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这位苏家大郎松了一大口气,掉头回屋,脚步有点匆忙……
送出了水果,欧阳戎两手空空的走在长廊上,待距离那处院子远了些后,他忽然在一处挂有风铃的廊下停步。
“不太对劲……”
叮当当——漆黑的风吹起了铃铛,清脆声隐约遮盖了廊下面孔忽明忽暗的男子的呢喃声。
“能把一位辞官的朝廷京官长期聘为私塾老师,这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办到的……”
凝视廊外天空降临的夜色,欧阳戎轻轻摇头:
“这苏老爷又与恩师是世交,听小师妹说,还一起读过书……难不成也是出身五姓七望的高门子弟?可是为何姓苏?
“不说五姓七望,关中两京的大族里面好像也没有这个姓……
“苏……苏……”
……
袁老先生养病的幽静院子的屋内。
送走欧阳戎后,苏大郎揉着疲倦的右脸庞,头也不抬的走进里屋。
重重帘帐一掀开,便露出了里面的数道身影。
“阿父,阿母,阿妹……”
苏大郎熟络的唤了几声。
只见这苏家四口人,竟全在里屋,或站或坐。
而刚刚欧阳戎与苏大郎在前厅的谈话,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落在几人耳中。
苏家大老爷苏闲,一身富家翁打扮,朝返回的苏大郎和蔼点头。
苏裹儿眉头有鲜红的梅花妆,此时正淑女一般的端坐在靠窗的绣凳上,手里捧着一篇字迹洋洒的文章,垂眸端详。
面对阿兄的问候也只是轻轻颔首。
苏大郎忍不住瞧了眼淑女打扮的阿妹,与她对面的那一只空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