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万先生的话，林为民心中又是一惊。
“繁漪”是谁？
《雷雨》中个性最鲜明、最具特色的角色，她敢爱敢恨，有自己的思想，敢于作出自己的决定，即使在成为封建婚姻的牺牲品之后，仍敢于冲破封建的纲常，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
换言之，她几乎可以说是《雷雨》的剧本中塑造的最成功的经典角色。
万先生拿繁漪来类比程蝶衣，让林为民心中一时竟生出惶恐之感。
“老师，您过誉了。”
万先生瞧着他的神态，微笑着调侃道：“这可不符合你小子的性格啊！”
“嘿嘿！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万芳插嘴道：“为民也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小说里的程蝶衣会是个经典角色，读者们看到小说一定会喜欢他的。”
“谢谢师姐！我就是担心程蝶衣这样一个先锋的角色，可能不会让所有人都喜欢。”林为民不无担心的说道。
万先生笑着问道：“担心你还这么写？从你的字里行间，我可没看出担心。反而看出了几分傲气——老子就要这么写，你们必须喜欢。”
林为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小芳子说的是有道理的。先不论小说如何，至少程蝶衣这个角色会给所有看过小说的读者们留下一个深刻到难以忘怀的印象，大家没有理由不喜欢他。他的另类也并非是他自身造成的，更多的是环境，读者们只会对他感到怜惜、怜爱。”
“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的。”林为民道。
万先生望着林为民，顿了顿问道：“为民，把这部小说改成剧本怎么样？”
“啊？”
又来啊？
林为民面露难色，“老师……”
万先生一瞧他这個表情就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上次于是之就跟他反映过，林为民似乎对于人艺给的剧本价格并不满意。
老先生也明白，林为民发一部长篇小说稿费至少都是上千块，写一部剧本却只能得几百块钱，即便后续还有些收入，可一来是时间长，二来是人家小说发表、出版也都是有收入的。
想到这里，他只能打点感情牌。
“唉！这两年岁数大了，精力越发的不济。以前还想着多给剧院写写剧本，现在啊，是真没这个精力了。一个剧院没有剧本，那就是无根之萍、无水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