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帷安心头一酸，看着躺在车厢里，小脸赤红的苏如锦，想象着她哄顾见白时的样子，那时他还生死不明。而现在，也不知她是昏睡着，还是已经…
伸出两指摸了摸她脸颊，有些滚烫。
顾见白又道：“我姑姑可喜欢我姑父了，你可不要趁着我姑父不在，撬墙角！”
“哦？你又没见过你姑父，如何知道你姑姑喜欢？”叶帷安眼神缓了缓。
“嗯，前几日，不对是前十几日，我们在一个寺庙里住，姑姑把我救活以后，每天都在念叨什么下雪啊，为何还不下雪，下雪他就回来了~”
对啊，他曾说，初雪之日他一定回来。
如今他回来了，他的锦儿却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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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两个时辰，终于停下，空气中已经能闻见些许檀香的味道。
两人支着车幔，叶帷安牢牢抱着苏如锦缓下，众人拾阶而上。
鸣珂深思熟虑后开口：“将军，真要把主子交给业暝？我们要不然再试试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况且，就算有，她也等不了。”
把她拱手让人，他何尝愿意，每每想起便心如刀绞，可是经过这两日的思考，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在苏如锦随着业暝的死而昏迷之时，他就明白，业暝一定握着苏如锦的命运。
他宁可把人交给业暝，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变成一具没有神智的皮囊。
寮房前，一道瘦弱修长的身影正坐在树下饮茶，纵使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也置若罔闻。
“业暝。”叶帷安声音极冷。
“我说过，你会回来的。”
“业暝，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她一天一天失智。但是，你这样玩弄她，真的不怕她醒了以后，记恨与你？”
业暝呵呵一笑，起身看着他怀里的人，“记恨？她怎么会记恨我呢？我与她两情相悦，等她醒了，就不再是你的锦儿，而是我的阿鸢了。她也不会记得与你发生过的一切，只会记得前生…”
业暝没说完，及时停了话音。
叶帷安听到了这两个字，前生。
“叶帷安，将她放下你就可以走了，你也不想她醒过来，一副认不得你的样子吧？以后山高水长，你也莫再来北尧了。这一生，你与她已到了尽头。”
醒来就不记得他了？业暝的意思莫不是，给她换了记忆？
世间竟有这等妖术？
叶帷安想起苏如锦睡梦中的呓语，难道是关于她前世？前世什么？记忆，还是经历。
她的呓语中有一个爱她的父亲母亲，有一个不明身份的兰哥哥，还有一个寺庙。
对啊，寺庙。寺庙就是业暝？
可是，线索太少，他连不起一个完整的故事。望着那张似潘岳又似业暝的脸，叶帷安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低声对鸣珂道：“把郝元佳请来寒古寺小住，就说是锦儿邀她一起，为家中祈福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