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薇亦步亦趋地跟着江凛出了巷子，然而前面的人越走越快，加上头顶路灯晃眼。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栽去。
好在一双手及时将她托住。
宁知薇整个人烫得不像话，意识模糊间感觉到颊边传来的凉意，悄摸着蹭上江凛的掌心。
就蹭几下而已。
她想着。
秋夜的风捎来情难自控的眷恋，也吹软了男人眼底的漠然。
那药的药效上来，将宁知薇在险境中绷紧的神经彻底撞散，被杨泽几人拖行着刮蹭出的伤口和挨了好几巴掌的委屈在此刻尽数涌上心头，她眼角蒙起水雾。
“哭什么。”
“下跪威胁我的时候要哭，受了委屈我救你出来也要哭。”
“宁知薇，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男人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语气生硬。
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也是基于这一点，当初他才对宁知薇的倔强劲儿另眼相看。可如今见她哭了好几回，竟也没有特别厌恶的感觉。
赶回来的邹毅将车停在了不远处，见江凛带人出来，立马积极地探了个脑袋出来招手。
江凛领着嘟嘟囔囔的宁知薇上了车，刚想撒开扶她的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
一转头，就对上女人茫然又委屈的脸。
她死死抓着江凛的手，眼尾飞红，白皙面颊上的巴掌印分外明显。衣衫凌乱，浑身上下都蹭着灰尘沙砾。
“江凛，我讨厌死你了。”
这话说完，江凛眉头一挑。
呲着大牙的邹毅眼皮一跳。
“可是除了你，好像没人愿意管我。我活得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路灯昏黄的光倾洒而下，溜进了车里，将她的眉眼勾勒得温和疏离，瞬间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
曾经也有个人对他说过，她活得很累。
江凛唇边轻佻的笑意尽数消失，他淡淡地盯着宁知薇。
“有多讨厌我？”
邹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去，不算宽敞的车里，好像只剩下宁知薇和江凛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