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胡老三的消息也才引得食铺内的本地人议论,即便自家孩子够不上太学的门槛,但看看论论又不打紧。
“即便不是,读官学所需用度也非你我能供得起,真当自己颇有家资?”
“这倒也是,可长安的五品以上公卿就那么些,再盖太学不还是……”
“多的不说,就说学那算学有何用?会算钱便足矣,读再多不是靡费钱财?”
这还只是六学,更勿论规格更高的“三馆”,尤其是陛下为秦王时所设的文学馆,如今想要跻身其中便只有名动天下一条路可以走。
“怎么多招?那些公卿相公们能同意?”
流连西市的皆为再寻常不过的百姓,就在其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马周觉得自己也能对如今关于太学改制的争端多一个看待的角度。
“可若是陛下令良家子皆可入太学呢?”
“嘿,相公们的子孙入的都是国子学,谁去太学与你读书?岂不是自污门楣。”
但事关太学,而且如今陛下对科举的重视已是瞎眼可见,太学子某种意义上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无怪乎反对之议层出不穷。
若非科举取材,他如何能以十年寒窗之苦胜三世名门之望?
这更是如今他乐于遵陛下令推动太学改制的原因。
随着时间进入十一月底,在皇城当中办公已经不太出来的马周又听到了两事。
“那只会说话不会写字也能活呢,你怎么还想识字呢?”
胡老三吃完了羊汤肉饼,最后还用碟底的胡饼油酥残渣在嘴边细细抹了一圈,方才迤迤然道:
那名为胡老三的就着酥饼吃了一口羊汤,随后一脸神秘作势小声,但不远处的马周隔着嘈杂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何不可能?圣人两年来先灭突厥又灭那吐什么杂胡,既不添赋又垂怜我等庶人……”
马周充耳不闻,只是举手示意:
而如今圣人开科举,人人皆知只要有学识能科举高中,便可直街巡游名动长安,但——也得有处求学才行。
也是因此,马周发自内心感激如今的生活。
对长安百姓来说,对后代的教育向来是个问题,他们既不能似官员一般直接将子嗣送入官学,又上不起相当昂贵的私学。
离过年愈近,马周也愈来愈忙,即便身后有宰辅帮助,而且两人身后还站着陛下。
若非陛下提拔,他如今可能还在雷泽公府上郁郁饮酒度日。
马周对周遭百姓的无奈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食铺内说起来官学时皆兴致高昂,但在说起来入学门槛时便一个个又心情低落了下来。
“俺也是听说……圣人有意再盖两所太学,多招一些学子进去。”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