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帘喉咙里哽上了,他有的,他要是没有,我怎么会再一次喜欢上他。
是他自身的优点和对我的感情让我心动,刻入灵魂。
哪怕我的记忆没归位,情感已经黏上了他。
妈的。
迟帘痛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他想起来了,肯定就有优势了,他可以打出更多的牌,全是关于他们独一无二的记忆。
那是谢浮作为一个配角看客插||入不进来的,只有他跟顾知之是那些记忆里的主角,他有信心能让顾知之对他旧情复燃,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可他就是记不起来。
迟帘咬了咬牙,苍白又偏执地说:“你是我的,你本来是我的。”
陈子轻望着墙上挂钟,他该上楼看谢浮了,于是他加快语速:“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的家人都反对,你又无法护住你想要的,这已经能说明我们不合适了,你要做的应该是继续你已经开始的新生活,你才十八岁,你的未来都没真正走上主干道,我不过是你主干道前的那段助跑道上的一个npc,我的存在是给你提供青春期的初恋,我在那个阶段尽可能的满足了你,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情感经验,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你有你的……”
迟帘冷不丁地打断:“那我就跟家里决裂。”
那么长一番话,他只听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别的都置若罔闻。
陈子轻心力交瘁:“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
迟帘歇斯底里:“老子不想成熟!”
陈子轻看着依然一如既往任性天真的少年,他郑重地叫出少年的名字:“迟帘。”
迟帘绷住全身,他屏息垂眸,五官生得漂亮,眼角眉梢不见张狂傲慢,像等待宣判的囚犯。
判决下来了,是死刑。
因为陈子轻说:“你喜欢我就成全我,好吗。”
迟帘看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残忍的刽子手:“那你为什么不成全我?”
“你不成全我,我会死的,我之前为了不让你再犯心脏病出现生命危险,尽可能的不露出做过你前任的痕迹。”陈子轻抿了抿嘴,“你呢,你想看我死啊?”
“不跟谢浮谈恋爱就要死?”迟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居高临下地批判着负心人,“你一副不喜欢我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样子,你自己又是什么样,没了谢浮就活不成?顾知之,你就这么爱他!”
陈子轻丝毫不迟疑:“我很爱他。”
迟帘把唇角抿直,他下颚线条收紧,像是在竭力忍着不哭出来。
陈子轻的语气里有着恳求:“我现在就想好好跟谢浮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会去想,希望你看在我全心全意喜欢过你的份上,成全我的愿望。”
迟帘半晌出声:“好,我成全你。”
下一刻就抄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到墙上,花瓶瞬间四分五裂。
陈子轻耳边突有巨响,带出强烈的嗡鸣,紧接着他就发现迟帘的轮廓在他眼中逐渐模糊,有液体从他头上流了下来,打湿他的耳廓,往他脖子里淌,他发出一声痛叫。
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那里传过来,谢浮跑下楼,他跑到客厅,双手扶住要从沙发上倒下去的人,脸白得像鬼,眼底迅速蔓上无措的猩红:“老婆,别动,不怕,不怕。”
他手指抖个不停,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抖,有水光从眼眶里掉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出了意外,是老公不好。”
陈子轻濒临昏迷,他撑不开眼,只是没什么生息地靠在谢浮怀里。
迟帘呆愣地站着,面孔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