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垂下来的乌黑发丝捋上去些,精致的眉眼越发清晰,他说:“我出门匆忙,没带食物,你带了吗?”
“啊,我啊,我不知道,我想想。”陈子轻莫名紧张局促,他站起来抓耳挠腮,好半天才从接收的记忆里翻找出想要的答案,“我带了,你等我一下,我拿给你。”
陈子轻蹲到下铺床边,手伸到床底下够到一个塞扁的编织袋,指甲抠进去,用力一点点拖拽出来,他气喘吁吁地找编织袋的拉链,没找到。
这会儿l陈子轻后知后觉,编织袋的拉链坏了,原主他姐用针线把那条口子缝了起来,缝死了。
服了服了。
陈子轻察觉男人注视的视线,他只好若无其事地将编织袋塞回原来的地方,爬上梯子,把靠近床尾的双肩包拿了下来。
包里有个塑料袋,里头装了几个水煮的鸡蛋,壳都碎得稀巴烂了,卖相很不好看,却不影响食用。
陈子轻扳着椅子坐下来,问男人要不要鸡蛋。
男人昂首。
陈子轻递给他一个鸡蛋,见他没有要伸手的迹象,就对着袋子剥蛛网状的蛋壳,搞不懂自己干嘛要对个陌生人献殷勤,直觉的雷达也没响啊。
剥好了,陈子轻递过去,提醒道:“哥,鸡蛋上有碎蛋壳,我不好给你仔细捻,不然就把蛋白捻脏了,你自己捻一下啊。”
男人还是没伸手。
就在陈子轻以为他嫌弃鸡蛋看起来脏兮兮,不想吃的时候,他不声不响地伸过来一只手,又细又白。
拿鸡蛋时,指尖触碰到了陈子轻的手心,很冰。
男人淡笑:“谢谢。”
陈子轻回了神:“不客气。”
他自顾自地吃起了剩下的冷鸡蛋,一口气吃了三个,感觉都梗在嗓子眼了,不吃难受,吃了也难受。
“我想吃面。”
陈子轻冷不防地听到这句,他抬头撞进男人浮了点光亮的眼里:“你说泡面啊,我有一盒,给你吃吧。”
“不是泡面。”男人支着头,“你自己留着吃,我不吃。”
陈子轻心下嘀咕,不是泡面还能是什么,这是在火车上,又不是在面馆。
觉得三个鸡蛋下去了,陈子轻就揉着胃和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后来男人倦了,陈子轻就爬回了中铺。
这一觉睡到天亮,车厢里嘈杂声四起,很多乘客都起床了,陈子轻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他摸到裤兜里的车票瞅了瞅,放回去,碰到个乘务员问了到站时间,还有不到两小时。
陈子轻利索地刷牙洗漱,他回车厢的路上特地找了下那个美人,没找到。
看来是清晨的时候下车了。
陈子轻有些遗憾,他忘了
要个联系方式了,男人的气质极有故事感,能让人轻易就生出强烈的结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