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身形顿时僵硬地堪比钢筋。
瑶瑶。
她感觉喉咙处都紧了。
抱着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问：“你很爱你的瑶瑶？”
“对，我爱瑶瑶，一年前初见的时候，我就只爱她了。”
酒鬼说出了心里话像是也累了，偏头沉沉地睡去。
姜柠却眸似点漆地盯着天花板。
久久失神。
她是一个月前才代替姜瑶嫁给顾宴的，那么顾宴口中一年前的“瑶瑶”，自然就是姜瑶本人。
……
哈。
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是姜瑶的替身了。
在姜家是，在顾宴眼底也是。
……
确定姜柠起身离开后，原本酩酊大醉的顾宴掀开了一道缝，他意味不明地看着门缝下渗进来的温和光亮，一时间五味杂陈。
……
姜柠沉默地跟爷爷吃了饭，又重新给顾宴擦拭了脸，让他侧躺着，离开后就没再回屋，而是在沙发上窝了整夜。
虎口处的那层黑色光晕还在。
看的碍眼，洗又洗不干净。
……
今天是阴天，但姜柠还是背着东西来了公园。
虽然没有阳光，但也胜在清凉。
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天而已，竟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四五个跟她抢生意的。
姜柠好笑也无奈，只是她标价六十，那些人就标价五十五和五十，以至于都过去一个上午了，她也只接到了一单生意。
但没想到画完了后，那大姨却不满意了：“你画的这是我吗？这么丑，怎么却还收费这么贵？这样吧，我给你三十块就这么算了。”
“大姨。”姜柠急忙起身解释，“我这里明码标价的，这边也有我其他的作品，您要是不满意也不至于在我作品完成了再来挑刺。”
“你画别人我怎么看得出来丑不丑，我不得看看我自己？再说了，网购还有七天无理由退款呢，你要搞强买强卖是不是！”
大姨开始胡搅蛮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三十块如果卖给您的话，我就对不起之前六十块买我作品的顾客了。这样吧大姨，这作品我不卖给您了……”
“不行，这是我的脸！你擅自保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损坏的话我依旧可以告你！”
“大姨……”姜柠确实不太擅长跟这种胡搅蛮缠的大姨讨教还价，她只觉得委屈，自己辛辛苦苦画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却要白白送出去，她实在不甘心，“这副画，我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大姨也叉着腰一幅蛮不讲理的模样，“你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尊老爱幼你不懂吗？还跟我讨价还价三十块，你再絮叨，万一我心脏病发，你拿三十万都赔不起！”
“我……”
“我之所以还要给你三十块钱，就是看你是学生，才要给你个成本价，不然我指定要骂的你抬不起头！一个学生，不学无术……”
大姨骂骂咧咧，得意洋洋。
原本还想着跟大姨辩驳的姜柠，感觉都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口里。
她忍无可忍。
“我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就因为我像是学生，就活该被大姨你这般压价，胡搅蛮缠吗？”
“大姨不满意我画出来的作品，大可以将它损坏，但我不答应你就这么拿着我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离开！”
“我尊老，但大姨，您也得爱幼！”
一群围观群众也被姜柠这番话给说服了，不住地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保安围讯赶来。
大姨可能也是怕被人认出来，骂骂咧咧，恶狠狠丢了六十块转身就跑。
尘埃落定。
姜柠却看着被扔在她脚边的钱，忍不住掉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