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撰笑道:“先生乃是使君的贵客,我又岂敢怠慢?请先生先入城中休憩,使君傍晚时分必会抵达略阳。”
马钧吓了一跳:“我去冀县拜会诸葛刺史就行了,岂能让诸葛刺史来见我?这不合礼数。”
李撰大笑:“先生是贵客,值得使君亲至!请先生入城沐浴,驱散寒气。”
马钧这心中有些不安:“李工令,我既不是名仕,也不是公侯之子,诸葛刺史为何会如此厚待我?”
李撰道:“先生可见了诸葛连弩?”
马钧点头:“罕见巧物。”
李撰又道:“先生认为,此物可尽善?”
马钧言简意赅:“未尽善也!”
李撰笑道:“这便是使君厚待先生的原因!”
“先生有所不知,我虽然师从颍川名仕水镜先生,却也是不喜欢专研五经。”
“我最喜欢诸子百家,尤其爱好算术、卜数、医药、弓弩、机械之巧。”
“故而常被儒生嘲讽,以至于虚活了三十多岁还只是个小小的益州书佐。”
“幸运的遇到了使君,这才让我的才学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马钧吃了一惊。
如今的马钧,其实并没有当工官的想法。
对马钧而言,如果不是当博士的时候穷得活不下去了,也不会想到去抢工官的活儿。
马钧只是感兴趣,但并没想过要以此谋生。
因此在听到李撰师从水镜先生却愿意当工官时,马钧的心情有些复杂。
工官虽然也是官,但却是不入流的官,同样是鄙视链的底端。
就如同后世的工程类专业大学生,会有自以为是的人会去嘲讽“大学生竟然也去工地”。
文人相轻在任何时代都存在。
马钧在山林避祸这段时间,一直都很迷茫,不知道前途该如何抉择。
文不成武不就,又如何能出仕?
可去当工官,马钧又自觉受不了被歧视。
可李撰那自豪的言语表情,已经这一路上受到的礼遇,又让马钧对工官竟然产生了一丝向往。
怀着忐忑而复杂的心情,马钧跟着李撰入了城。
到了傍晚。
诸葛乔引数骑来到略阳城,李撰则早已在城内摆下酒宴。
“使君!”